朋友,也請俞姑娘高抬貴手。”李君通道。“你那位朋友要讓他醒來並非難事,其實也是他自己太過小心,反而著了道,下次可要學乖點。”俞曉蓮嫣然一笑,李君信一怔,覺得俞曉蓮相貌雖然並不甚美,但這麼一言一笑,卻自有一股嫵媚的風致。“那天元聚魂丹……”李君信見俞曉蓮如此爽快,心中大喜,追問道。“天元聚魂丹是我師門重寶,概不傳與外人!”俞曉蓮默然開口。“俞姑娘,實不相瞞,我要這天元聚魂丹是為了救治我至親之人。只要姑娘肯割愛,無論有何等條件,哪怕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答應。”李君信見俞曉蓮拒絕,心中大急。“原來你也知道我師傅的條件,不過你的命對我來說沒有絲毫用處,取之無益。不過,你一定要,也不是沒有辦法……”俞曉蓮低頭想了想,臉龐現出一絲紅霞,“我有一個條件,只要你肯答應,這天元聚魂丹我便交給你。”“俞姑娘,有什麼條件但說無妨。”李君通道。俞曉蓮從懷中又取出一張紙箋,說道:“這是我的條件,官人請看。”說著交給李君信。李君信伸手待接,猛地想起她是用毒行家省悟,退後了一步。俞曉蓮嘆了口氣,在頭髮上拔下一枚銀簪,插在箋上,手一揚,連簪帶箋飛射出去,釘在李君信旁邊的木板壁上。李君信見她這一下出手,功夫甚是不弱,眼望紙箋,藉著油燈的亮光,見箋上所寫,面上不由得凝重起來。室內沉默得可怕,李君信雙手緊握成拳,死死地盯著紙箋,俞曉蓮也不說話,凝目不語。半晌,她才開口:“官人要是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不!我答應你的要求,不過你也不能食言!”李君信仍然沒有轉身,一字一句的說著,彷彿把所有的力氣都用盡了。“只要你遵守條件,那天元聚魂丹我自然雙手奉上!”俞曉蓮笑道。
剛剛過得半月,派去尋藥的李君信、方驊先後回來,兩人都是風塵滿面、神色倦怠,卻都來不及回府休息,便進宮回覆聖旨。歡喜之餘仍有不足,方驊一行踏遍崑崙山星宿海也只尋得一小顆天心石,劑量太少,入藥不足。李君宇便欲將方驊等人下獄問罪,我知道方驊為人甚是梗直,平時治病救人也都是本著醫者父母心,此次尋藥辛苦實不足為外人道,便請李君宇饒恕方驊等人。但是太醫院眾人徹夜協商後,只得奏請帝后,兩位小殿下中只能選擇一位醫治痊癒,剩下那個雖然能留住一命,卻不免要落下後遺之症。聽聞這事後,我的心急速下墜,彷彿平地一個踏空,落下的竟是萬丈懸崖,深黑不見底,身子顫抖,晃悠欲倒,亞蘭半扶半攙著我,帶著哭音驚問:“主子,你的臉色這麼白,要不要緊?”李君宇雙手抱頭,喃喃地咕噥著什麼,一臉頹敗,養心殿裡的眾多奴才大氣不敢出。我不知道是怎麼向他告退的,回到飛羽殿,看著不高的門檻,我卻連邁過的力氣都沒有,一個磕絆,險些跌倒。亞蘭緊緊抱著我,哭道:“老天,為何要讓我們這般難過?”我屏退眾人,守護在佑兒、清兒身邊,連亞蘭也只能守侯在飛羽殿外。看著他們消瘦的臉蛋,五內如焚。我依在錦榻邊,靜靜凝視著夜色漸淡,星辰隱去,天慢慢轉白,最終大亮。亞蘭在外面低低說道:“主子,養心殿那邊楊公公已經來過幾次了……”我無力地看著白花花一片日光,我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外面是近前侍奉的林升的聲音,我心中驚懼悲哀憤怒一瞬間再難控制,厲聲道:“你去回皇上,就說本宮的話,保全清兒!”清兒的症狀一直都比佑兒要輕些,昨晚,太醫們的意思也是這樣。話一出口,腦中如被大錘所擊,那劇痛直刺向心髒,眼睛直直地盯著錦榻,如厲鬼哭嚎一般喊道:“佑兒!”我傷痛難耐,俯在榻上號啕大哭起來:“是誰害我的孩兒,我恨你!我恨你!”
“主子,奴婢給您梳頭。”亞蘭拿著玉梳站在我身後,我漠然地看著銅鏡裡的人,依然眉目如畫,只是——只是眼角眉梢掩飾不住滄桑之感。一頭烏油油的頭髮披散下來,亞蘭一雙手輕託著烏髮,靈巧地擺弄著。烏髮中有一根白髮,那雙手藉著梳頭,順勢輕輕一帶,將白髮拽下,攏進袖內。我藉著銅鏡看清楚一切,淡淡地道:“拿來!”亞蘭咬著唇,不解地問道:“主子要什麼?可是要傳早膳?”我也不回頭,只是對著鏡子,反手從亞蘭袖筒裡拽出那根白髮,湊到陽光底下,“果然是根白髮!”那白髮在這初秋的晨曦裡象根透明的雪線一樣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才十八歲,我也有了白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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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大婚]
第一節
鉛雲低垂,巳時剛過,就下起了雪珠子,打在琉璃瓦上颯颯輕響,那雪聲又密又急,不一會兒功夫,只見遠處屋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