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句,便忍不住咳嗽起來,我慌忙讓嬤嬤把清兒佑兒帶下去。“三郎,怎麼樣,要不要傳太醫?”我扶著他,一手輕撫其背心,為他順氣。“朕沒事——”說著又咳了起來,他本在病中並未康復,這時候只覺得身上焦灼疼痛,忍不住輕輕顫抖。我伸手一摸額頭,知道又發熱了,趕緊傳太監照著太醫開的散熱方子煎藥來,李君宇想了想,終於還是道:“罷了,太醫開的方子朕吃多了也不見效,還是用三元真人煉製好的大成仙丹試一試。”亞蘭送來一碗溫水,李君宇從隨身的荷包裡倒出一粒褐色丹藥,和著水一飲而盡。又在長榻上半臥了一會,終於漸漸忍住咳嗽,氣色似乎也好了些,略略歡喜道:“難為他——真人真是有些道行的。”暖閣中地炕暖和,我又服侍了李君宇一回,身上就出了一身薄汗,招挽翠端來熱水,打了個手巾把子擦臉,又換了衣裳,陪著李君宇小坐。家常的藕色貢緞狐腋小襖,燈下泛著銀紅色澤,越發襯得我一張素臉暈紅。李君宇看著心中一動,含笑道:“才幾日不見,月華出落得越發水靈了。”說著就伸手來握我的手。我把手一縮,他的手生生地僵在空中,心中不悅,只緩緩地縮回了手。我低聲道:“什麼水靈?不過是個黃臉婆罷了。”語氣黯然,似一腔幽怨。李君宇一聽,不由得唇角笑意浮現:“原來是在慪氣,你這樣聰明的一個人,難道還不明白嗎?”我聽了這話,方才說:“臣妾不敢揣摩皇上的心意。”李君宇見我粉頸低垂,亦嗔亦惱,說不出的動人,忍不住道:“月華不要生氣,朕許你件事,保準你高興。”他的臉近在咫尺,呼吸可聞,氣息間盡是他身上淡淡的藥香,我心下慌亂,不免有些焦躁,把臉一偏,衣領下頸子肌膚白膩若凝脂,李君宇情不自禁地吻了下來,我身子忍不住微微發抖,卻不想越發讓他覺得憐愛無限。我腦中空白一片,只覺得唇上灼人滾燙,手緊緊攥著衣襟,身後背心冷一陣熱一陣,彷彿生病的是我,想要推開他,卻又不敢,只得咬緊嘴唇,紅豔豔似要破出血珠來。李君宇覺察我的異樣,道:“月華,自從你當了皇后,朕覺得你多了好多心事。如果是這樣,朕寧願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妃子,那樣朕還常常可以看見你的笑顏。”頓了頓,他低嘆了聲,“朕答應過你朕有生之年無人可以超越你的地位,這話朕一直記著。前些年佑兒他還小,如今長大了,越發懂事,是該給他名分的時候了,這天下是朕和你共有的。也教後宮的眾人都定下心來,省得你煩心。”我聽著他的話,腦中嗡嗡微鳴,只聽到窗紙上風雪相撲,簌簌有聲,盼了這麼多年總算盼到了,卻早已沒有當初那種喜悅熱切之情。恍惚間,我輕輕將手放在他手裡,忽然一緊,已經讓他握住了,只聽他低聲說:“這些年,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三十多的人了,脾性越發急噪,直到跟著真人學道,心裡到少了很多繁雜,覺得沒有什麼事是放不下的,只除了你們母子……”“皇上!”我將身子靠過去,依著他的肩頭,眼睛在暗沉沉的光線裡似隱有淚光閃現,極快的轉過臉去,“三郎,你的身子正經還是讓太醫們好好治治。”“莫哭,莫哭,只要你說,朕就隨你。你父親舉薦的真人也是極好的。”他拍著我的背。他這樣一說,我的眼淚卻簌簌地落了下來,心中翻出一絲悲愴,漫漫地透出來,只不願去再想。
《天朝史。元帝本紀》第二十六卷。
祥慶十年十一月十二日,帝於體元殿下詔,冊立皇后嫡子賢親王李元佑為太子。詔曰:自古帝王繼天立極,撫御還區,必建立元儲,懋隆國本,以綿宗社無僵之休,朕緒應鴻續,夙夜兢兢,仰為祖宗謨烈昭缶,付託至重,承祧行慶,端在元良。嫡子元佑,日表英奇,天資粹美,茲恪遵皇太后慈命,載稽典禮,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於祥慶十年十一月十二日,授元佑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擢御史大夫秦子墨為太子太傅,信親王李君信為太子太保,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大典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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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假手]
昨天傍晚的一場雨,淋淋瀝瀝了一夜,至天明時猶自簌簌有聲。佑兒自從上次寒毒事件後,落下了病根,每逢颳風下雨天氣寒冷之時,都會全身冰冷如墮冰窟,痛楚難當,每一次都要維持大半個時辰。昨晚,我整整抱了他一宿,只聽見簷頭鐵馬,丁當亂響了一夜,和著雨聲滴答,格外讓我發愁。到天亮時,架不住亞蘭她們再三勸阻,方把剛剛睡熟的佑兒交給嬤嬤照料,回暖閣裡去歇息,想到佑兒不久就要到東宮獨住,心中千萬個放不下,只是展轉無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