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對珍兒說:“妹妹身體不好,你們做奴才的也不好好伺候!還呆在這幹嗎?看著讓人鬧心,都退下吧!”珍兒看著我,眼光閃了閃,終究退出去了。
我收住笑,目光冷然地四下一掃,閒閒地,一字一句地:“妹妹何必驚慌呢,想當初姐姐滑胎之時也不是這樣熬過來的?”我聽到紗帳內的呼吸聲變得急促和沉重了起來。
我大踏步上前,一把掀開了紗帳,紫俏措不及手,喘著大氣急促地呼吸著,怔怔地看著我。
我笑著,看著躺在紗帳之中的紫俏,容色枯槁,厚厚的錦被下面壓著她落葉似的手,她睜大眼睛,眼中閃爍著與蒼白的膚色截然相反的灼灼的光芒,直射向我。
我站在她床前,渾然不覺地看著她,嘴中發出“嘖嘖”的聲音:“妹妹真是憔悴了啊!”我伸手斜斜掠過自己烏黑的髮髻,“其實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掉了一個孩子嗎,妹妹還年輕,應該好好調養身體,這種機會今後還有得是,幹嗎如此折磨自己呢!”
聽得此話,紫俏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的光,大叫著:“你這賤人,還我的孩兒來!”說著就貓著腰撲了過來。
我側過身子避開,看著紫俏摔倒在地上,沉重地喘著粗氣。
我上前一步,看似不經意,卻一腳正踏在她的手腕上,踩得死死的。居高臨下,咄咄地逼視著她:“妹妹,皇上都說了,這是你自己不自重,關姐姐何事?”“你,你,你好狠毒!”紫俏拼命掙扎著,恨恨的看著我。我冷笑一聲,“你為了攀高枝下毒害我的時候,就早該料到會有今天!就憑你,還不是我的對手!”紫俏顫抖著:“你,你果然知道了!”我收回腳,看著她眼中的怨恨,也不生氣,饒有興致地看啊看啊,最後像是忍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好妹妹,怎麼你的主子不來保護你啊?”
紫俏急劇地喘息著,突然開始咒罵我,語氣惡毒而刻薄。
我“咯咯”地笑著,直起了身,冷冷地看著躺在地上披頭散髮的紫俏,淡淡道:“你罵吧!不管你怎樣做,我這一生一世都註定會在你之上,踩著你,壓著你——掌控著你的生死!”
抖抖袖子,正要轉過身去,卻想到什麼似的,走到妝臺前開啟了首飾匣子,從裡面拿出那隻從前送給紫俏的珍珠鸛鳥,笑著說:“據說這鸛鳥可以給人帶來好運呢,只可惜我現在要收回了,你的好運也完了!”說完,我推開了臥室的門,一縷陽光射在我身上,我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主子”亞蘭見我出來,走了上來。珍兒也走了過來,我側過臉來微眯著眼看她,把手中的珍珠鸛鳥遞出去:“看你是個有福氣的,這花賞你吧!”說完也不看她,帶著亞蘭走了。
站在紫禁城明黃|色飛簷下,只見天氣晴朗,碧藍的天上一絲雲彩也沒有,偶有飛鳥從天空掠過,心情是大好。
我和亞蘭兩人在園子裡漫步走著,不覺到了一個幽靜之處。精緻的院落四周都是不畏寒冷的奇花異草,有些藤蔓上結滿了累垂可愛的小果子,奇香撲鼻。抬頭一看紅木牌匾上金漆龍飛鳳舞的寫著“邀月宮”。“亞蘭,宮裡哪位主子住在這裡?”我有些好奇,亞蘭看了看,答應著:“回主子的話,這裡以前是先皇的寵妃玉貴妃的居所,現在是玉貴妃的女兒蘭陵長公主居住。”“蘭陵公主?怎麼我入宮快一年了也沒有見過她呢?”我詫異的問著,亞蘭笑了笑:“這位公主深得先皇的疼愛,當今皇上也很寵這個妹妹,她生性喜歡遊玩,開春的時候就到洛陽行宮去了,所以主子沒有見過。”亞蘭往虛掩的宮門瞧了瞧:“不知道公主回來沒有?”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隨著風送來,也許是因為那笑聲太過甜美誘人,也許是好奇心作祟,我推開宮門向院子裡走了進去。午後的微風輕輕拂過花園,陣陣悅耳的清脆笑聲暖和了深秋的涼意。鞦韆上的人兒用力將鞦韆盪到最高,粉紅的裙襬飄在半空中。好一個出塵絕俗的人兒,晶亮的眼睛裡笑意動人,小巧的紅唇微張著,吹彈可破的雪膚因為活動而顯得嫣紅瑩亮。美人我見多了,自認也不醜,可是如眼前這個靈秀嬌俏的青春少女一般讓女人也心動的就少了,我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這賞心悅目的美景。
“你是什麼人?”嬌柔的女聲在我面前響起,我回神卻見她踩著優雅的蓮花步向我走來,粉紅色長裙及地,身姿妙曼搖曳纖如柳枝,髻鬟雲鬢,長髮垂髫。“奴婢拜見蘭陵長公主!”亞蘭匆忙的跪下請安。原來她就是蘭陵長公主,果然不辱沒這美麗的名字。“起來吧!“嬌柔的聲音是那麼動聽,我定定心神,扯回遠遊的神思,福了一福:“臣妾宇文月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