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中的人數便沒有變化。對於一個以中興國家為己任的皇帝,他似乎還沒有心情去整頓自己的後院,而以前居住在這裡的幾個前朝妃嬪都已經故去,所以如今只有被貶斥的靜昭容住在這裡。園中本來種植了一池蓮花,現在早已枝殘葉敗,只留下枯萎的乾枝遠遠地伸向煙藍色的天空。四周安靜淒涼,彷彿一點兒生機都沒有。透過破敗失修的門窗,很輕易的就能見到裡面的情形。沈貴妃坐在正中的主位上,下面依次坐著燕昭儀燕紅蘿、嫵修容盧紫萱、頤充儀方羽然和榮充媛陳秋芳。靜昭容和她身邊的兩個貼身宮女凝碧,施紅站在磚地上,幾片落葉掉在了她身後的胭紅裙裾上,往日嚴整的妝容現在已經全部洗去,素白著臉,顯得格外的潛靜而柔美。
PS:本來這章還沒有寫完的,但是月夜實在害怕各位熱心的大大生氣,所以只好先傳一段上來,以後的寫好了再陸續傳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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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冷宮(二)]
沈貴妃回頭描了描施紅才奉上的填漆茶盤裡新砌了茶的幾個白瓷小蓋盅,隨手端起一隻來,藉著日光瞧了瞧顏色,對旁邊的燕昭儀笑了笑:“好容易今日得空來瞧昭容妹妹,走了這半日,本宮也渴了,我們就嚐嚐北辰宮的茶如何。”燕昭儀、嫵修容等人見貴妃如此說,也依言紛紛端起蓋盅來品嚐。“噗”誰知沈貴妃剛喝下一口,就鋪天蓋地的吐了出來,站在面前的靜昭容躲閃不及,被噴了個滿頭滿臉,本來素白的臉龐淋了水越發的蒼白,正在喝茶的各位嬪妃被這突來的狀況嚇住了,一口茶含在嘴裡,不知是吐出去好,還是吞下去好,面色古怪的互瞧了一眼後,“咕嘟”幾聲悶響吞了下去。殿裡此刻出奇的靜,似乎連風吹過窗欞的聲音都能聽到。靜昭容不卑不亢的站在那裡,眼神波瀾不興的看著高高在上、一臉輕蔑的沈貴妃,任由茶水順著鬢邊的秀髮“滴滴答答”的滴在青磚地上,也不去拂拭,很快她的繡鞋底下就積了一灘水。凝碧、施紅在旁邊手足無措的看著自己的主子,唇微微顫抖著,卻終究不敢動彈,雙眼無奈的紅了起來,晶瑩的淚珠極力的隱忍著。沈貴妃和靜昭容默默的對視了一會之後,忽然笑著對燕昭儀說道:“昭容妹妹不過在冷宮待了沒幾天,怎麼連宮裡的規矩都忘記了?”凝碧、施紅一聽,慌忙跪下,施紅在背後偷偷的拉了拉靜昭容的裙帶,祈求似的向她示意,靜昭容看了看她,低不可聞的嘆了聲,“和靖貴妃吉祥!”草草的屈膝向沈貴妃行了個禮。“看來昭容妹妹不太高興呢”沈貴妃用手中織錦繡帕輕輕的擦了擦嘴,淺笑著:“連行禮都忘了怎麼行了嗎?”“給和靖貴妃請安。”靜昭容再次行禮,可是臉上的表情特別的難看。“靜昭容那是什麼表情,今非昔比了,難道本宮當不起你這一跪嗎?”沈貴妃挑眉道。“沒有。”靜昭容幾乎是咬牙答道。“素秋,你行個禮給靜昭容看看。”沈貴妃目光如電的看著靜昭容。“是,奴婢給靜昭容請安。”素秋朝靜昭容跪下磕頭行禮,十分的規矩。“看清楚了嗎?靜昭容。”沈貴妃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你!”靜昭容雙手緊握成拳,怒瞪著漫不經心的沈貴妃,要她委曲求全已經夠難受的了,現在居然要她向這個昔日的婢妾磕頭,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跪在下頭的宮女施紅看不下去,已經陪笑道:“請貴妃娘娘恕罪,宮裡的規矩,除了朝見太后、皇后之外,其餘嬪妃之間只需要位份底的向高位的主子屈膝行禮即可。”最後一句話說得雲淡風清,沈貴妃卻覺得格外刺耳,不由大怒:“少口口聲聲拿宮規來壓本宮。一個亂臣賊子的餘孽,容她活到今日就是皇上格外的恩典,再不安守本份,拉下去一頓打殺,叫她去陪薛家那群孤鬼才叫便宜。”聽她辱及薛氏,靜昭容眸中寒光一閃,音調聲量也不大,吐字卻清清楚楚,正好讓殿中的上下人等全都聽見,漫不經心般道出三個字:“你不敢。”沈貴妃氣得渾身發顫:“我不敢?竟敢說我不敢?難道我還治不了你這賤人?”回頭命隨侍的太監:“去傳杖!將這賤人拖下去用心打,給我打得教她認得尊卑。”隨侍的素秋聽說要傳仗,急急暗中輕拽沈貴妃的衣袖,沈貴妃一句話脫口而出,施紅卻磕了一個頭,神色恭謹如故:“請貴妃娘娘三思,我家主子雖然位份低微,可是好歹也是得了金冊的正經主子,不同別個宮女。”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更如火上澆油。沈貴妃心一橫,指著施紅髮狠道:“給我傳杖!連這個賤婢一塊兒打!”沈貴妃喝令太監們上來拖了兩人,另有人立時去取刑杖。靜昭容亦不掙扎反抗,任由人扯拽了自己去。沈貴妃轉念一想,叫道:“慢著。”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就在這裡打。”宮中所用的廷杖和外廷所用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