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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不淨的淤泥與痛苦(二)

《論死亡與自由》最快更新 [aishu55.cc]

橫濱的天灰濛濛的,大廈將傾,風雨欲來。

但這一切與境一目無關。

灰髮青年放下筆,收好稿子,往後一躺,後背被暖暖的靠墊接住,他望著窗外遼闊的雪景,突然低頭看了看手腕。

青年拿起剛合上的鋼筆,朝動脈刺去。

血花濺了出來,灑滿整桌,並未波及到稿子。

一個呼吸間,血花變成了蝴蝶,翩翩起舞,在屋裡打轉兒,手腕上的傷口很快癒合,留下一道新的疤痕。

境一目扣好外套,推門出去,寒意襲來,蝴蝶也跟著青年跑了出去。

“最近怎麼老是在下雪……”他感嘆著,撥出的氣體看不見,他懶得讓身體吐出熱氣。

感覺好像過去了很久,又感覺昨天才初遇與謝野晶子。

蝴蝶停在樹梢上,稍微地晃動一下,就有一團團雪砸下來,給境一目洗了個冷水澡。

青年悶悶地蜷縮在了一棵樹下,他也不知道該幹什麼,就這樣呆呆地坐著,放空自己。

呀,今天天氣真好啊!

哪有,哪有?一點也不好!

無聊到開始和自己進行無意義的對話了。

目光聚焦在一隻蝴蝶身上,境一目眼睛一動也不動,默默的看著它變成灰黑色的粉末,風揚過,便被捲走了。

哦,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拿出兜裡的聯絡器。

點開,翻看,往下劃。

沒有有意思的委託,是啊,有意思的委託怎麼會很多呢?

放下聯絡器,雙手插兜,盤起腳來,抬首。

這麼靜止了十分鐘,總算看到有一群鳥兒飛過天際。

看到鳥兒,境一目就想到自由。

想到自由,境一目就想到死亡。

想到死亡,境一目把隨身攜帶的鐘表拿出來,將蛇毒注射到身體裡。

注射的那一塊紅腫,緊接著感覺到發熱,然後

是痛感,喘不過氣來,蝴蝶吸收了毒藥,很快,一切感覺消失。

境一目再注射了一支另一種型別的蛇毒。

傷口比第一次紅腫的輕一點,牽動著全身急促地跳動起來,肌肉一抽一抽,按照症狀應該是要吐出白沫,但他卻吐出了一口蝴蝶,簡單的呼吸無法完成,痠痛感矇住了神經,境一目脫力側躺在了雪地,但他還是沒有死。

過了半個小時多,他爬了起來,怎麼說呢,應該算是爬了起來。只要你在現場,你會看見一大堆殘肢,不知道是不是人的肉塊組成的,它們彷彿有自我意識般緩緩的向中間靠攏,拼湊成了一個人形狀的東西,蝴蝶也全部都湧向那裡。境一目睜開眼睛,對他來說,這半個多小時,他都沉浸在灰黑色的淤泥裡默默地等待時間過去。

還是沒死成。

境一目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小事。

五歲那年,他演了一出覺醒異能力的戲碼。當時一個情婦的兒子聯合其他的孩子一起圍毆他,他們說是互相切磋,卻心照不宣地朝境一目下黑手。那天,他無意間吃了祖母送來的點心,肌肉有些痠痛,腦子跟上了,但身體沒跟上,自己的一截小拇指被削斷。

他記得鮮血“譁”的一下就噴湧而出,那是他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受這麼嚴重的傷。小拇指掉到了地上,大鬍子前來檢視傷情順便撿起了它。

境一目面無表情的拽走了大鬍子手中的拇指,然後安了回去,奇蹟一般,傷口就這樣癒合了,大鬍子大笑起來,拍了拍境一目的肩膀,讓他站起來跟自己對打。

那天好像也冷,墓園的積雪掃不盡,教堂的鐘聲比往常都要吵鬧許多,母親握著境一目的手,她那溫暖的體溫覆在手上接著狠狠轉了一百八十度扭斷拇指的骨頭,她說:“保持筋骨的狀態,不準化成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