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樣……
他一再抑制自己,終於還是忍不住去碰她,想吻吻她解解肚腹裡燃燒的火焰。
哪知道,最初心疼她的藥,最後卻成為知道她心裡話的毒。
若非適時下~床,剛才聽罷她的話,他腦裡唯一的念頭便是將手圈上她的脖頸,然後,收緊……
那一刻,彷彿有股千針萬刺般的疼痛將他緊緊纏住,讓他快要透不過氣來,他只想殺了她!
可惜,他終究下不了手,哪怕她不過只是一個被男人玩過的女人。
早有人碰了她,和她做過那種事。她眼裡的對他的鄙~夷和恨意,他知道她並非捏造,不是說笑。
他咬牙想著,那種被火光暫時壓下、如蛇信般冰冷的痛苦卻再次湧上胃腹,澆得他幾乎無法站穩,心口像被什麼東西猛地就撕扯下一塊皮肉,痛得他想將她掐死,讓她和他同疼……然而,他腳下如生根了一般,紋絲不能動,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她的床邊!
——(
擎起燭火,是用來暖一暖自己身上的寒冷,還是說,他只想看清她臉上一點點的後悔神色,只怕錯過了她眼中對他有什麼不捨。
哦,如此的犯~賤。
驀地觸及到這個似是而非的荒唐念頭,一股尖銳濃稠的悲怒頓時如一塊重溼的厚布將他的頭臉緊緊蓋住,讓他吞吐不過半絲氣來。
……
翹楚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想什麼,她看著他,看著他的瞳孔收縮的緊,心裡顫抖得越厲害,嘴上卻越安靜的吐出她隱晦得不見天日的嫉~妒,“若雪比我這種水~性楊花的人要好多了,是不是?”
“是,破鞋……”
上官驚鴻仰頭微微一笑,最後的光亮隨著他深暗殘佞的瞳仁猛地一縮,“噗”“噗”數聲,翹楚只覺眼前一花,上官驚鴻頭也不回、快步轉身之際,無數碎礫從空中濺射過來,她臉頰一痛,有什麼在她的肌膚上狠狠化過。
門“啪”的一聲被摔上,滿室黑暗。
她閉上眼睛,哭笑著掩上左頰,卻不為那盞被他捏碎的琉璃燈——
*****
“見過上官公子。”
若雪正在二樓樓道徘徊,咬牙拿捏主意的時候,卻聽到有聲音從後面房間門外傳來。
她又驚又喜,轉身果見上官驚鴻一身白袍快步走來,房外的奴~僕正朝他躬腰問禮。
本來昨夜呂宋突然離去,上官驚鴻和翹楚二人孤男寡女宿在一處,自今日到醫廬診病得知,回來之後,她便如坐針氈。
哪知,後來,父親和母親卻問她是不是喜歡上官驚鴻……
她認了。
說不清為什麼,但她確實愛上了他,甚至想嫁給他。
爹孃也有此意,也就有了後來的“急病”。
剛才,卻聽奴~僕過來稟報,說上官驚鴻今晚竟要宿在翹楚房裡,聽罷彙報,她立刻從五樓急奔下來,一時尋思怎樣阻止二人,一時又坐立不安地猜測二人是否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這時看上官驚鴻出來,她頓時放下心中大石,心想,他只是過去看看翹楚罷了。
她一笑,道:“公子可是要回房?你我房間都在五樓,一起回去吧,也許公子願意在睡前到若雪那邊喝一杯若雪泡的花茶,那茶不會影響睡眠,倒有寧神的作用。”
她話口未完,卻見上官驚鴻眼中掠過一絲邪佞,嘴角輕揚,“較之一杯花茶,我此時更需要一個女人。”
若雪一驚,隨即“唰”的一下紅了臉,低嗔道:“公子胡說什麼……”
“行還是不行?”
耳邊,男人的聲音啞啞沉沉,若雪含羞看向上官驚鴻,只覺此時的他突又有了哪裡不同,他的眼眸越發深沉了幾分,嘴角淡淡彎過一綹暗佞邪氣,他本就容顏俊美之致,這讓人怦然心跳的話語更平添了股致命的誘~惑,她竟鬼使神差地說了個“好”字。
*****
這是在宮裡的第幾天,翹楚忘記了。
她病了,大多時間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侍女會定時送三餐過來,在她房間隔壁,便有洗浴如廁的地方,所以,她不必到哪裡去,可以……安心地病。
她沒有讓侍女將她的情況告訴上官公子。
她知道,即使她說了,他也不會過來。
侍女更是安靜,只管送吃食進來,對她的病冷眼旁看,不聞不問。
而上官驚鴻果也再沒有來找過她。
可她知道,她不能再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