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將她好好修理一頓?
也是,他平時就沒少罵她,她還沒及笄的時候,有一回,不知哪裡惹著他,給他結結實實打了一頓屁股,後來她行了及笄成年之禮,他才對顏色稍霽,也不再輕易碰她了。
情人之間,哪有這般。
所以,早在很久以前,就註定了,他們之間什麼也不是。
沈清苓匆匆上前,扶住宗璞,宗璞驕傲,正要拒絕,沈清苓低聲道:“連我你也要推拒絕嗎?”
宗璞頷首,大手握過她的手,略借了力,加快了腳步向她走來。
秦冬凝看著兩人的相握的手,心笑,宗璞永遠都不會拒絕清苓,正想著突然身上一個激靈,感到沈清苓有話要跟她說,已聽得沈清苓咬牙道:“小么,宗璞打你是不對,但你就完全沒有錯麼,你變了,你不是不知道我和驚鴻之間……你怎能說哪些話?宗璞是氣不過你如此對我這個姐姐才打你,你喜歡宗璞,宗璞對我……”她閉了閉眼,才複道:“你對我有怨言,可以衝著我來,卻不能說那些混帳的話,更不應該對宗璞動手。”
冬凝慢慢笑開,對面,宗璞看她笑靨,身子似乎微微一震,眉宇越發緊擰。冬凝看了他一眼,隨即看向沈清苓,“清苓姐姐,我從來沒有怨過你。在我心裡,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姐姐,我的朋友,可惜,你似乎並不是這樣想。”
她說罷,終於不再回頭,快步奔出衚衕,背後宗璞的聲音又沉又厲傳來,“秦冬凝,你給我站住!”
不知是嘲侃他還是自己,她居然也還有閒暇,一路奔,一路問,“站住做什麼?”
背後男人的聲音遽然沉默下來。
她冷笑,你也答不出來嗎。
“秦冬凝!”
沉寂一會又再響起、挾著巨大怒氣的聲音最終沒入繁鬧的街道,冬凝反突然沒了方向,正尋思著要追循上官驚鴻到夏王府去還是回家,肩上突地被人輕輕一拍,“二小姐。”
她一怔,轉身一看,見卻是禁軍萬侍長樊如素,兩人在圍場曾幹過一架——雖是假打,她打的他,但卻是不打不識,後來在圍場等待上官驚鴻訊息的時候,兩人偶爾也在會一起喝上幾盞小酒,宮裡的事敏感,兩人都是習武之人,淺談輒止,便往江湖上的事扯去,倒甚是投機,大有一見如故之感。
樊如素這人忠厚,幾乎都順讓著她,宗璞有時看到兩人打鬧,會輕嘲淡諷她一番,“秦冬凝,你就該和這呆子湊一對。”
冬凝想起往日,心笑,笑過之後,卻滿嘴苦澀,樊如素倒是一臉喜悅,“果真是你,我適才還怕錯認了人。”
冬凝笑罵,“不管是不是我,你這廝是什麼意思,女子的身子是你隨便能拍能碰的嗎?”
樊如素一怔,臉上頓時一紅,有些手足無措,微微垂眸,隨即一揖到地。
冬凝看他模樣認真,連忙道:“好了,好了,我只是開個頑笑。”
“是我冒犯了小姐。”樊如素卻仍垂著眸。
正文 259
“哎,樊如素,你兜裡有錢沒有,咱們去找杜康,可好?”冬凝想了想,決定轉個話題,省得樊如素再尷尬。
夏王府是去不得的了,她現在這般心情,去到也只是添亂。
且不管……不管宗璞怎麼想,沈清苓估摸是怪她的,若非她無意說出翹楚的身份,上官驚鴻也不會立即離了酒樓。她當時也是魯莽了,但願上官驚鴻不會責怪了翹楚。不知為何,還是覺得那位翹姐姐不會亂情。
不愛念書,以前常聽宗璞說,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懇那時,還傻呼呼的問,宗璞,宗璞,杜康是誰,你朋友嗎。
宗璞白她一眼,一臉不屑,還是沈清苓告訴她,杜康是釀酒人,也是美酒的別稱。
她是武人之女,不識杜康,但他說的話,她總是記住的。
讓如今……去吃酒罷。
醒來後,橋路各歸。
她幽幽想著,卻見樊如素猛地抬頭,低聲道:“冬……凝,我前些日子才發了月俸,你想上哪兒吃酒都可以……”
他有些無措地笑,頰邊竟有個酒渦兒,一口白齒,映得黝黑的膚色煞是悅目。其實他長相極俊,雖不若哥哥們和宗璞那般俊美,有絲武人的粗獷,卻也是個翩翩男子。
她剛才仍只是半開著頑笑,沒想到他也識杜康,倒是她最不學無術,冬凝一怔,半晌,想起月俸一說,又笑彎了腰,一拍他肩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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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聽潮閣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