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楚微微一驚,這說話的是誰?她在朝歌認識的人不多,且現在又改成男裝,戴了面紗。即便是相識的人,也未必輕易就能將她認出來。
只是,他素來謹慎,生怕突出什麼周折妨礙到夏王,朝那小廝使了個眼色,自己迅速回身。
前面站著一名隨侍打扮,形容卻甚是霸氣的男子,那男子兩顴極高,目光很是銳利。聽潮閣首發。tingchaoge。
她不認識這個人!
他的主子又是誰?
隨高顴男子的目光看去,只見不遠處一張桌上,坐了五個人,三男兩女,其中,一個男子和那兩個女子都甚是年輕,衣飾華麗。單從衣配來看,就可知這幾個人必定出自大富或大貴之家。
那錦衣男子頜下微須,長相英俊,只是,五官微厲,有絲粗獷之息。那兩名女子,年歲稍長那位眉眼溫瑩,容貌嫻秀,宛似一個溫婉的閨秀小姐,但她嘴上微翹,卻又分明有抹睿色,另一名少女兩頰紅醺,美目如兮,波光流轉之間,竟有桃李之嬌,攝人心魂,活脫脫便是個美人。
同桌另外兩名男子卻都上了年歲,一肅穆端莊,一威厲嚴勢。
此外,每人背後都各站了一男一女兩名侍從。這架勢——翹楚更篤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幾個人的身份必定不凡。
倒不知是來自朝中哪個官宦之家,還是上官驚鴻的哪一門親戚?
她越發疑慮,依著這樣的氣派,怎麼不到樓上去,反閒坐在一樓?
此刻,兩名老者在互相對酌,那三名年輕男女卻是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看。
但是,那目光並非善意的。
看獵物就是那種眼光。
她並不認識他們,倒是哪裡招惹了這些人?
她吸了口氣,讓自己沉住氣,隨那高顴男子走過去,那年輕的少女咯咯笑道:“彩寧姑姑,果然,聽你說的沒錯,還是坐在這裡的好,朝歌有趣的人真個不少,這男子出門也興戴著面紗。”
那被喚作彩寧姑姑的年長女子一笑,掃了翹楚一眼,接過婢女遞過來的茶,啖了一口,嘴邊笑意愈濃,“如何,你們兩個拿定主意了嗎?”
這女子雖被少女護喚作姑姑,年歲卻不比少女長多少,那少女看去十八九歲,她也不過大著二三歲罷了。
這時,錦衣男子眸光一動,笑道:“也罷,我賭這少年甚至是個女子,你們看‘他’那身段,那雙眼睛又大又美,這面紗下必定是一副好容貌,銀屏,你怎麼說?”
少女一聲輕笑,她便是銀屏。她眯眸盯了翹楚半晌,方緩緩道:“既戴面紗,這容貌不是絕美便是絕醜!我就賭她是一個……醜八怪,豬嘍。”
翹楚微微一震,心裡苦笑,倒是終於明白這幾名男女在玩什麼把戲了,一眼看去,那少女宛似純美無邪,現在看來,語鋒犀利,一點也不簡單。
這三人,並不似一般紈絝子弟,沒想到竟會想出了這樣一個頑子。
而很不幸,自己便是那炮灰。
他們要摘她面紗,賭她的容貌!
炮灰也就罷了,倒是看她身上衣衫材質普通,思她是一名普通百姓,便任意欺~侮,說話竟也毫不遮掩。萬惡的封建社會。
她怎麼可能束手就範,正尋思著走開,那高顴男子緊緊盯著她,“公子,請。”
她沒有動,揚眉看向前方不遠的桌子,朗聲道:“謝謝公子和小姐們的賜酒美意,小的心領了,諸位,請吧。”
那三人相視一笑,看她似乎毫不慍怒,也俱都微微一怔,錦衣男子在空中合掌一擊,高顴男子會意,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淡淡道:“公子,賞面過去喝杯酒,這些銀票就是你的。”
翹楚瞟了瞟高顴男子手上的銀票,面上一張是一百兩的銀碼,這一疊下來,不下千金。只是,她好歹是睿王的側妃,還不缺這點零花,遂也沒動,靜立在原地,淡淡回看回去。
也便是這傾刻間,本來嘈雜的酒樓安靜泰半,似乎都知道這邊起了些熱鬧,紛紛看過來。
翹楚腹誹自己的運氣,每次都能業著當焦點。可惜……就沒有哪一次是好的。
正想著,突地一驚,在那些看熱鬧的人群裡,她似乎看到兩桌熟悉的臉孔。
她捺著心驚,悄量過去,心裡一涼,哭笑不得,這都能撞上熟人。
而且是兩桌。
一是太子,沈清苓,曹昭南和王莽。
二是寧王等人。
最危險的地方果然還是最危險。
那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