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腳。
她便替他裹一裹傷吧,二人之間,總歸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欠才好。
她淡淡想著,瞥了眼他手上經她精心打弄過的大型蝴蝶結,將他的手推了下來,轉身繼續睡。
雖看不到,總感覺有絲緊繃的目光從背後而來。
半晌,她聽到他淡淡道,我去辦點事,稍會就回來。
她輕輕“嗯”了一聲,心裡並不以為意,管他是不是夜會誰,管他要去辦什麼事,都和她無關。
發上微微一重,似被人一撫而過,才聽得腳步聲遠去……
“香兒,你出去外面看看發生什麼事了,怎有聲音傳來?”
郎霖鈴狠狠將被~褥一掀,坐起身來。
她旁邊另有一張小榻,今晚睿王沒有過來睡,香兒侍的夜。
小榻上,香兒聽得主子語氣不悅,心裡一驚,回了聲“是”,連忙下榻穿鞋。
簾帳突然被人掀開,她一怒,罵道:“是誰吃了熊心豹膽,未經通傳便進來,可知這是誰家的營帳,睿王元妃娘娘……”
她聲音未畢,已被郎霖鈴急急打斷,“閉嘴!”
她一愣看去,才猝然發現,進來的是睿王和方明。
她一驚之下,連滾帶爬的下跪認錯,卻見郎霖鈴已迎了過去,微嗔道:“爺怎麼過來了?她受了傷,皇上又是看在眼裡的,你不在那邊相陪一下嗎?”
郎霖鈴說著,方明給她見禮,她略有些急促地頷首回了,實則心裡早已沉了下去。
睿王一直沒有出聲,從進來開始,眼梢自始至終掛著一股沉戾。
這時,他看她走過來,伸手將她摟住,攜她到榻上坐下,卻依舊沒有出聲,她心裡越發不安,這個樣子的睿王,她從沒見過,待她,他素來都是溫恬備至的。
她正想著,簾帳突然被再次掀開。
正文 187
進來的是景平和碧水。
帳裡本炊著煙薄的燈火,香兒為睿王所嚇,還愣愣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方明卻早捻亮了火光。
這便映得碧水臉色蒼愈加蒼白。
郎霖鈴心頭突突一跳。
拘這感覺就像篝火宴上睿王問起翹楚兩個丫頭時的不安。
那其實本在她預料之中。阻止碧水送被爐,並讓其不必通知倆丫頭到翹楚帳裡侍候,原意就是與翹楚扛一扛,一為打壓碧水銳氣,好讓這個面上對她恭敬、心裡卻有異心的丫頭再不敢倚侍自己是睿王第一個女人而自傲;二也是為一探自己在睿王心裡的地位。
然而,睿王當時的神色,讓她一驚,突然改了口,說只是臨時將兩個婢子遣去熬湯。
埤狩獵賽第一局裡翹楚雖驕縱,但睿王在第三局仍帶她進獵區,後她又截下翹容的箭,保住雪銀為睿王府所有,睿王為之不惜和太子硬碰上,並斷樹以誡翹容。聯想起初到圍場那晚,那二人車廂裡的糾~纏,睿王剝落的鐵面,她心裡突然便生了絲不確定,怕睿王對翹楚有了歡喜之意。
及至睿王攜翹楚及睿王府眾人離開,翹楚的話才讓她稍寬了心……翹楚說,睿王心裡只有郎妃。
然而,回帳之後,碧水卻深夜來報,說睿王有事出去,差其揀拾爐被細軟並通知翹楚的丫頭到翹楚帳裡侍候……於是才有了後來打壓試探種種。
現在,睿王過來,又讓景平將碧水也帶了過來,是要計算前事,興師問罪嗎?他果對翹楚動了感情?
翹楚這女子,當初除去讓人感覺有些聰慧,倒哪有半分才藝練達的模樣,今夜一顯技藝,她也吃了一驚,這北地女子竟是如此城府,便連她也看岔了眼。
樂她雖不及,但若真要比拼技藝文才,她便當真不如翹楚了嗎?
不,她相信自己的能力。
論才,她絕不輸翹楚。何況,她背後還有郎家,更有自十六歲起和睿王相識的知心,睿王怎會舍她而擇翹楚?
她心思玲瓏多竅,這時細細計量起來,饒是素來鎮定,竟也微亂了方寸。
但她卻也絕不看前方微微顫抖著的碧水不斷向她遞來的眼光,看了,反不啻承認所有。
她……等看睿王怎麼說。
她暗自想著,手上突然一暖,卻是睿王翻開了她手掌,男人的聲音帶責傳來,“怎這般冰冷?”
她這才驚覺自己已是一手冷汗,聽他語氣如常,她心裡越發急躁,終於忍不住佯笑道:“便是這夜裡有些冷了……小事罷,爺不必掛心,倒是爺突然過來,又讓景平和碧水過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