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論如何不想你再和他有甚糾葛,太多的變數……可你……你一點也不快樂。方才他問你的時候,我和四大在旁看得清清楚楚,他轉身離去,你站在那裡痴痴看著他,就像他平素看你一樣,你……是想跟他走的……”
翹楚驀然定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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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盤,輝芒瀲瀲,掛鉤在樹梢上。
“皇上,臣妾陪皇上喝兩盞吧。”
“你來了?”
上官驚鴻淡淡看向在桌子另一側坐下的女子。
容顏如花,年華正好。
郎霖鈴低頭一笑,他看她,她還是像往日一樣,甚至比往日更甚,心如鼓動,他的心呢。
她“嗯”了聲,替自己斟了酒,慢慢喝了起來。
兩個人一直都沒有出聲,但酒過三巡,郎霖鈴酒量不差,亦終是有了醉意,她心裡悶疼,咬了咬牙,終於藉著酒意,低聲道:“驚鴻,你……不需要女人麼,今晚……我留下來好嗎?我不是要和翹楚爭些什麼,我只是想陪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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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門口,翹楚再次定住腳步,微微苦笑,她來的不是時候。
旁邊的老鐵、景平和景清吃了一驚,從沈殿回來,上官驚鴻便坐在院中,一個人默默喝酒,寧王等人要相陪,也讓他遣走了,將他們幾人也遣出了殿外,後來,郎霖鈴過了來……沒想到,翹楚隨後也來了,本來還想給上官驚鴻一個驚喜,沒有立刻通報,現在——
翹楚沒有走,對老鐵等人坐了個噤聲的動作,輕輕凝著石桌邊的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也許會看到自己絕不願意看到的,但還是沒有走。
……
上官驚鴻彷彿沒有聽到她說什麼似的,仍沉默的喝著酒。郎霖鈴把心一橫,伸手握住他斟酒的手,“驚鴻……”
上官驚鴻卻迅速抽出手,郎霖鈴心裡一沉,只聽得他溫聲道:“我方才在想,什麼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鈴兒,朕安排你秘密出宮吧,更換身份重新生活。至於郎家,只要上官氏統治東陵一天,都有它一席之位。”
郎霖鈴猛地一顫,她真的沒有想到上官驚鴻會這麼說,他仍喚她昔日暱稱,他臉皮微微泛著潮紅,但他的眼睛是清明的……無情的,一點也不像看翹楚時的模樣,狂亂、不知所措。
“我不出宮,上官驚鴻,你一直知道,我愛你……我愛你啊。”
“我不會和她爭……他日你妃嬪多了,我可以像你保護她一般在後宮保護她……”她鼻子一澀,湧上心頭的,不是恨,而是一腔悲哀。
上官驚鴻的笑聲輕輕傳來。
“你不需要保護她,她有我保護已經足夠。沒有後宮,我不會再立任何妃嬪。哪怕她不再愛我,我也不會再冊封任何女人。”
“除了她,我對其他女子都沒有那種感覺,亦不存在什麼需要。你會過來……倒是方才我對她的欲。望那般明顯麼?難怪她要跑……呵呵。”
他並非調侃或玩笑,亦並非想她知難而退,卻真是當她是來找他喝酒的朋友,淡淡而訴。
“你真的決定等她?”
“嗯。”
“一定能等到嗎,她對你……”。
“那就直到我等不到為止。”
郎霖鈴清楚看到自己桌上攥得泛出青白的指節,她深吸了口氣,卻還是失態的巍巍站起來。
“你便不怕我會殺了她?”她笑著問他。
“若是前生,我們絕不會有過多交集,這一生,太多既定命數,我娶了你,是我負了你,我會用我的方式去補償。你是個聰明人,不要嘗試逼迫我,也不要去試探,你賭不起你整個家族的性。命。不管你還是我,還是五哥他們,大千世界,處處婆娑,但無論三界還是六道,每個人都有他的責任,誰都不能單為自己而活。”
耳邊,是他溫淡如水的聲音,從來沒有那一刻比現在,郎霖鈴覺得他像個佛。
一個對任何人無情卻對一個人有欲。的佛。
朋友,知己,到最後,他們只剩下這個,他也只願意給她這個,也許該說,從初見那天一切早已註定。
燈火闌珊處,誰家落魄少年那般驕傲,笑說,不是你幫我,我們是互相幫助。
郎家保住了,也拿到了她多年前想要的,她的願望實現了,不是嗎。
他其實沒有欠她什麼。
這是她的選擇。
若是其他人,她根本不會結交,更不會去愛。
最初的最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