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涔涔,“皇上高明,臣等自愧不如。”
榮瑞皇帝和寧王交換了個眼色,寧王又看看宗璞,神色都大是凝重,冬凝急得不行,這裡面還真沒有人不曾和上官驚鴻“動”過手了——沒動手的也是棋藝不精的,再不就是像景平這些原睿王府的人,知道上官驚鴻棋藝,不去自討失落的。沈清苓和翹眉也輸了。
她突然靈機一動,看向燕紫熙,“燕王爺,你若能贏皇上,彩頭能不能送冬凝?”
燕紫熙聞言一笑,道:“紫熙十分願意將彩頭送予公主,可惜問題在於在於皇上是醫之國手,這棋藝亦然。你和太上皇過來之前,紫熙和皇上走過幾盤,都討不到好去。”
冬凝一聽洩了氣,新帝卻笑道:“燕候才是國手,當日驚鴻身陷囹圄,多虧燕候援手。”
冬凝怔住,寧王大是驚喜,擊掌道:“原來竟是候爺!”
宗璞看了燕紫熙一眼,手卻緊緊扣死,若非你,冬凝和左兵……
如今一切到明面上來,他自是知道左兵是誰。
冬凝想到先前的事,心裡一緊,手微微攥了攥裙子。
她悄悄看了看左兵,左兵目光一側,淡淡落到新帝和燕紫熙桌上的新局上,似乎這更讓他感興趣。冬凝一黯,宗璞見此情景,只覺得心口刺痛得如同要炸開一般。
棋局在繼續。
新帝執子微微一頓,突然輕聲問道:“燕候尋覓多時,可有王妃下落?”
燕紫熙自嘲一笑,搖了搖頭。
新帝見狀,道:“東陵此處,若有任何驚鴻能效力之處,燕候只管開口。燕候大德,驚鴻尚未相報,你此番回國,援戰一事,燕國君只怕未必肯善罷甘休。”
“那是紫熙心甘情願,皇上不必多慮。能得皇上相助,已是紫熙大幸,紫熙稍後便送上夫人丹青……”
“好。”
“另外,還有一事,也想請皇上援手。”
“燕候請說。”
“紫熙之妻是荻國宗室,有一異。母之弟流落貴國,也請皇上代為一查。”
“荻國?”
新帝眸光一銳,唇邊浮起幾分淺薄笑意來。
榮瑞皇帝搖頭一笑,介面道:“這個號稱雲蒼最窮兵黷武的草原之國幾年內必起大亂,大汗昏庸,諸王紛紛起勢自立,局勢不比我東陵之前輕鬆。”
燕紫熙眼瞼輕垂,握著棋子的手卻微微一抖。
看得出,這位能力過人的候爺此時也是沉重,只不知是為其妻國家之難還是其他。
他最後道:“我妻子一脈人丁單薄,若無男丁繼承率領,則土地族人必被其他族系侵吞,我妻子離開燕國,一是……因與我起了極大的矛盾,二亦必四處尋找那失散多年的弟弟。紫熙稍後一併與皇上詳說。”
“王脈流落這倒奇了,王妃之弟怎會流落在此?”
寧王不解詢問,燕紫熙微一擰眉,新帝察言觀色,已笑道:“五哥可真掃興,稍下問燕候罷,現下可是棋局正酣。”
寧王立時恍悟,燕紫熙將話匣一截,只怕有什麼難言之隱,這裡現下里外都是人,自是不妥,忙一笑自斥道:“該罰,該罰,是我打擾皇上與燕候雅興了。”
宗璞見左兵目光深沉一直縈在棋局上,冷冷一笑。
燕紫熙這局敗了,新帝將棋子一推,道:“這玩子今日就到這罷,燕候隨朕到書房去。父皇,兒子便不相送了。”
榮瑞嘆了口氣,寧王宗璞冬凝等急,卻沒有辦法,亭外諸多朝官卻是鬆了口氣,正待告退,沈清苓卻突然出聲道:“皇上,臣妾與你再走一局吧。”
狐丹的事她不甘心,她是關心他的人,怎能任他自毀身體?且上官驚鴻已經很久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了,這種沉默讓她快瘋,她要和他聊聊天,記憶迴歸以後的飛天。
翹眉立即笑道:“皇上,沈姐姐這局輸了,臣妾也與你走一局,皇上可不能厚此薄彼。”
新帝看了翹眉一眼,沉默了一下,終是頷首應了。
咒她必輸?翹眉,不,翹若雪。沈清苓心下冷笑,面上卻沒說什麼,今晚她要去找他!
他既立她,心中對她必有情。本來,飛天對她就是特別的——只是,這一輩子,翹楚的事橫亙在他們之間,她不信,自前生起飛天愛的便是若藍。像飛天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愛若藍,是這輩子的上官驚鴻對翹楚的愧疚在作祟。但現在,若藍、翹楚都不在了。翹若雪一副容貌確實動人,但不過是他拿來玩玩拿來氣她的女人罷,他還在恨她間接害死翹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