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又能怎麼樣？

腦中再度變成一片空白，伴隨著銳利的痛。

“阿哲……”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半臉人一天之前就不見了蹤影——據他本人表示是懶得管那倆小的死活了，據薛哲猜，他大概是不想面對離別的場景。

“小心點。”薛哲順口叮囑著，俯身過去把不赦那邊的安全帶繫好。

不赦嗯了聲，很配合地任薛哲動作。他上次坐車還是十五歲時候的事情，這會兒感覺自然很是不同。

如果不是因為心裡始終壓著一件事，那麼此刻，他應該會沉浸在這份有趣的不同之中。

手指無聲無息地按上墨鱗匕，再靜靜地將之拔出，抵在攔在身前的安全帶上。

有這個作擋，一會兒薛哲若真要做什麼，自己縱然注意到了，也很難及時攔阻。

可在削鐵如泥的墨鱗匕面前，這兩道結實的寬頻子，發揮不出什麼力量。

“……一想到要回去了，還真有點捨不得。”嘴裡嘀咕著，薛哲手上玩著一樣東西——他的手機。

這東西到了這兒之後全無用處，薛哲乾脆關了機扔在車上不管。可沒想到的是，他在外面玩了也不知多少個月，回來之後，這手機居然還能開機，剩下的電居然還能讓他拍拍照片……

現代科技真偉大，薛哲由衷地想。

把手機放到一邊，薛哲看了眼不赦，笑道：“準備出發？”

“……嗯。”

不赦這幾日的表現並沒逃過薛哲的眼，可他自己也心有所思，沒機會好好想想是怎麼回事，只當是他要離開生活多年的地方，因此有些消沉罷了。

鑰匙插入，汽車發動。

烏龜快暢快的呼吸著，發出沉重的響聲，轉瞬之間，周圍已經變了模樣。

四周的林海化作一片黑暗，連道路也看不見，但車輪卻確實的碾在了路上，久違的駕駛感讓薛哲一瞬間有些感動，但很快，那些不必要的雜念，被他的理智壓了下去。

看了眼一邊的不赦，依舊是沉默不語。薛哲心裡微微嘆息，把目光收了回來，不經意地瞟過放在擋風玻璃前的手機，然後……

“居然有訊號？”彷彿看到什麼新大陸一般，薛哲一把把手機拿了過來——不錯，直到剛才還是0的訊號那裡，此時變成了兩格。

“訊號居然能突破到這裡，中國移動你果然行……”玩著手機，薛哲嘀咕道。

這個小小的插曲並沒能緩和車上近乎凝固的氣氛，不赦依舊沉默，薛哲玩了會兒手機，似乎是覺得一邊開車一邊玩手機太過危險，便把手機收了起來，放好。

他也算是個經驗豐富的司機，控制車子按照自己所想的速度前進，並不難。

車輪滾滾，儀表盤上的指標，也在一寸一寸的移動著。

70、71、72、73……

他在心裡默默計算著，尋覓著最合適的時間。

另一邊，不赦的眼，也已經牢牢鎖在了儀表盤上。

墨鱗匕抵著安全帶，他沉默地，等待著關鍵時刻的到來。

或許到了那一刻，他能下定決心，選出一個答案來。

74、75、76……

手指微微顫抖著，在方向盤上做著沒有必要的反覆移動。

薛哲的眼中，閃爍著一點微光。

他終究，要做出自己的選擇。

77、78、79……

決定一切的那一刻，到來。

100、第一百章

“呼……”

輕輕的嘆息聲在一片黑暗中響起，薛長樂緩緩合上了手中的書。

也不知道，現在結果如何了。

他想知道，卻又有些不願知道——畢竟在這之後，還能找到給他帶來趣味的東西，已經不太可能了。

在他看來，事情的發展結果，無外乎是那麼幾種：

第一種，薛哲放棄一切，留下來。

他真有這種破釜沉舟的覺悟也不是不可能，但自己已經給他的未來埋下了炸彈，不赦很難把那件事壓抑一輩子，一旦爆發，後果難料。

而這，已經是薛長樂預想中的最好一種結果。

第二種，他獨自離開——那是薛長樂最期待的一種發展，不過以薛哲的性情來看，卻是最不可能的一種。

最大的可能，則是第三種——

薛哲帶不赦一起離開，中途下車，讓不赦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