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睜開眼,他搖搖晃晃地試圖站起來,可眼前忽得一黑,讓他不由自主的又一屁股坐了下去,摔得滿耳嗡嗡聲。
“靠……”他按著頭,發現不知何時,原本只是略有些高的體溫已經攀升到燙手的地步。
有人走到了他身邊,抬手捂在他眼睛上。
那雙手很涼,帶給他的感覺也很舒服,薛哲下意識地開口:“小赦……?”
話未說完,已經斷了。
這不是不赦的手……那麼,是誰?
他試圖把那隻手從自己的臉上挪開,可那隻手卻停得出奇的穩,牢牢鎖在他的眼睛上。
砰的一聲,似乎是有人把什麼沉重的東西放在了他的腳邊,隨後傳來的,是骨碌骨碌的聲音,好像什麼東西在地上滾動。
那是……水?
“這是他最後的願望,由我代他實現。”一個聲音,在薛哲耳邊響起。
那個聲音聽起來很熟,可是剎那之間,薛哲卻聽不出到底是誰的聲音。
“什麼最後的願望……”他掙扎著試圖站起來,可發著燒的腦袋完全不配合主人的行動,剛一站起,就是一陣頭暈眼花。顧不得讓自己舒服一點,薛哲死死抓住捂住自己眼睛的手,聲音不由自主地抬高,“小赦呢,他在哪兒?”
“在應該在的地方。”
“你放什麼……”
“你們的相遇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刻板而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現在,是改錯的時候了。”
錯誤……什麼錯誤……
劇烈的眩暈感一瞬間淹沒了薛哲的意識,他的手依舊死死扣在那隻手上,可意識,卻一點一點模糊起來。
那隻手終於鬆開,薛哲的身體也沒了支撐,腳下一軟,他重重摔在地上。
勉強抬頭,他竭力睜開已經看不太清楚的眼。
是……誰?
模糊的雙眼中出現的,是讓薛哲全然震撼的身影。
那是……
我?
當薛此榮與安德烈終於找到薛哲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薛哲被安德烈診斷為重感冒,因為這感冒來得蹊蹺,安全起見,薛此榮將他背出了迷山古墓,緊急送往臨山市裡的醫院接受救治。
在這之後,薛此榮帶人搜遍了墓冢每一個角落,卻再也不曾找到失蹤的不赦。
他就這樣離開了薛哲的生活,一如他突兀地出現……
67、
67、第六十七章 。。。
寂靜的山林裡,陡然響起尖銳的剎車聲。深綠色的越野車以一種近乎橫衝直撞的野蠻方式自山道上疾馳而來,險之又險地避開道路的阻礙,一路猛衝而下,在車頭即將吻上大樹的一刻死死剎住,停了下來。
咔嗒一聲,車門開啟,裡面的人踉蹌著走了下來,落地時他腳步一軟,險些直接倒在地上,好險扶住了車門,這才勉強又站了起來。
他身上只胡亂套了身病號裝,手上甚至能看見輸液時固定用的膠布,腳上甚至還踩著拖鞋,看起狼狽至極,顯然是從醫院裡面偷跑出來。
環顧了一圈周圍的密林,入眼僅有山林草木,不見人跡。
眼中早已沒了平靜,他彷徨地張望著四周,直到一次又一次無功而返。
“小赦……”
低下頭,沙啞的聲音終於無法抑制地從喉嚨裡湧了出來。
他慢慢抬起手,捂住臉,早已痠軟的雙腿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軟軟地坐了下來。
之前剛下過一場雨,土地鬆軟溼潤,這一坐下去,原本還算乾淨的病號服頓時染上大片土漬。他也不管,只是怔怔地坐在那兒。良久,原本因高燒有些模糊的眼睛終於對準了焦距,他搖了搖頭,又拽著車門,一點點站了起來。
“我真是傻了……你就算還在這兒,也不會在外面……”站起身,薛哲喘了兩口氣,抬起臉來,看著問天谷的方向,“在那邊對吧……我現在,就去找你。”
在發著低燒還輸著液的情況下,從老媽包裡偷到鑰匙,再從窗戶翻出醫院,最後開著車一路狂飈幾十公里,薛哲真心覺得,自己是有些不正常了。
即使是低燒,讓室外的寒風一吹也有加劇的趨勢。他深深吸了幾口氣,讓冰冷的空氣把似乎沸騰了的大腦冷卻一下,一步一步地,挪向他認定的終點。
“哈啊……”
靠在墓道出口處,薛哲稍微休息了一下,恢復了一些力氣,這才一邊摸索著墓道,一邊向裡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