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家傳刀法輕功皆是一絕,可卻不曾聽過有什麼陰寒功夫。”土坡上,楊勉慢悠悠地說。
“真是個討人厭的痴情種……”薛哲磨著牙在周圍又找了一圈,發現確實沒什麼有用的線索了,只得站起身,把渾身上下的草葉泥土掃了下去,卻改不了一副狼狽模樣。
看他樣子悽慘,楊勉很有同情心地從腰上取了個水壺下來,倒了杯水遞給他:“來,喝點水,休息一下。”
“好……嘶!”水一入口便把薛哲燙了個狠的——他看楊勉輕輕鬆鬆的模樣還以為是涼水,想不到是滾的!
看薛哲眼神兇狠,楊勉作恍然大悟狀:“抱歉,忘了。”
他把杯子拿回去,又倒了一杯水,在手中放了會兒,這才遞了過去。
薛哲狐疑地接過杯子,一試。
水溫微涼,很好的撫慰了之前被燙得發疼的口腔。
他看了眼楊勉手上的水壺——壺口還在冒著嫋嫋熱氣。
看他敵意眼神,楊勉回之以微笑,他伸手,示意薛哲把杯子給他。
薛哲沉默一會兒,把杯子放回楊勉手中。卻不料楊勉手一轉,手掌把薛哲的手包了起來。
冰冷的溫度,自他手心傳來。
這種溫度,薛哲之前只曾在寒氣爆發時的不赦身上感覺到過。
“你……”
“怎麼?”兩人的手一觸即分,楊勉拿回杯子,蓋到水壺上,衝薛哲露出無辜的微笑。
“陰陽訣?你……”
“那是什麼?”
“……”這人分明就是在裝傻!
薛哲心裡只想把那張無辜的臉拿來踩上一二十遍,臉上卻只能不動聲色,搖頭道:“沒什麼……我們先回去吧。”
這傢伙絕對有問題,只是,證據該怎麼辦?
他總不能找人把他揍上一頓來證明這傢伙身懷陰寒內力,足以把雷飛羲打成重傷吧?
“阿哲你怎麼了?”不赦在門口望穿秋水地等人回來,結果人是回來了,卻是一身狼狽,他一驚,看向楊勉的目光中頓時多了幾分怒意。
“不怪他,是我自己搞的。”薛哲擺了擺手,把不赦拉進屋裡,然後衝楊勉點了點頭,勉為其難地表示了一下感謝。
楊勉倒是不介意薛哲那明擺著的搪塞態度,還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那麼,加油。別忘了,明天就是武代會的最後一天了。”
“怎麼說?”
“這次武代會出了這麼一件事,顯然是讓武林蒙羞。”楊勉嘆了口氣,“所以,在最後一天會議上,需要對公然違背《公約》者,做出懲戒決定。”
“這也太快了吧?”薛哲聲音一揚,“根本就沒有證據!而且雷飛羲還沒醒呢!”
“他醒與不醒,當時有能力犯下此事者,都只有一個。”楊勉頂著薛哲滿含怒氣的目光神態自若地說著瞎話,“故此,真兇是誰,並不難想……”
“你……”
“我先告辭了。”清楚自己已經把人搞到瀕臨暴走的邊緣,楊勉及時抽身而去,徒留薛哲一人生悶氣。
見他表情難看,不赦沉默一會兒,低聲道:“若是處罰我,結果是……”
“……”薛哲長長嘆了口氣:“大概是……最高那一等,廢武除門吧。”
不赦眨了眨眼:“不是死麼?”
“怎麼可能是,”薛哲失笑,“就算要殺你也得是根據刑法來——雷飛羲的傷到底該算是什麼等級的傷還不能確定,你又是未成年人,這件事還疑點重重,他們也未必會報警。”
江湖中人一向不喜歡跟政府扯上關係,尤其不喜歡讓他們來處理自己這邊的人,就算不赦按道理是魔門的人也一樣——這是一種不屑與之同流的傲氣,雖然在薛哲看來很傻。
“廢武,除門……”不赦緩緩重複著這兩個字,“那就無所謂了。”
“嗯?”
“廢了武功而已,我從小習武到現在,不過十年。而我,還可以有好幾個十年。”他伸出手,輕輕按在薛哲肩膀上,眼中閃爍的,是令人畏懼的光,“再過十年,我會找出那個陷害我的人,把他給我的,全部還給他。”
“所以,沒關係,”他看了薛哲一眼,嘴角慢慢向上,努力拉出一個笑容來,“別替我擔心。”
只要他還活著,不管用什麼辦法,都一定會把別人給他痛苦一一奉還。
所以……沒必要,替他擔心那麼多。
唯一讓他有些鬱悶的,不過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