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鳳騰看著那個小宮女面如死灰的樣子,心裡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她是沒有錯,但是誰叫她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
不過,她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漠了?是在幼年時被土匪們威脅的時候,還是陪著父親在戰場上衝殺的時候,又或者是在嫁給那人的那一天就開始了?
呵呵,有時候想想,那個在現代父母呵護下幸福的純真小女生,就好像是上輩子的記憶……
一旁的女官金枝,抬眼看了一下似乎在沉思的主子,閉上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安慰語。
算到今日,她追隨當今的皇后殿下已經超過十二年了,能夠安全活到現在,並獲寵,她不敢說自己是皇后殿下下屬中最聰明的,但是絕對是最會察言觀色的,不該說話的時候,她不會多說一個字。
半響,當隔壁的曲樂換到第三首的時候,皇后殿下何鳳騰回過神來了,看了看燈火通明的朝陽殿,示意女官扶她走到一旁的臨時睡臥的椅榻旁,對著光潔的銅鏡,撫摸著眼角的魚尾紋:“金枝,你說,我是不是老了?”
“娘娘春秋鼎盛,正值安穩之境,怎麼會說老這個字呢?”
“呵~你的嘴還是這麼甜,不過不管你怎麼掩飾,這烏髮間的白絲,眼角的痕跡,還由我這奔四的年紀確是事實。”
“娘娘!”金枝連忙上前半跪,“你可是在意陛下剛收入宮的幾位美人?”
“你覺得我在意?”何鳳騰有些奇怪的問道。
“……”金枝有些難過的點了點頭,忍了一會兒,“娘娘,其實您根本不用在意那些人,她們不過是陛下一時新奇的萬物,過不了多久,就會像沈貴人、帳淑儀一樣消失在後宮之中,你可是母儀天下的皇后,相互扶持的少年夫妻,長皇子又是冊封的太子殿下,陛下雖說不大……但是心裡敬重絕對是有的,娘娘,我知道您心裡不好受,但是——”
何鳳騰無語的揮了揮手,打斷了她的話,難怪最近一些年,有時候總會收到一些奇怪的眼神,原來在這些下人的眼裡,自己這是在閨怨?
好吧,自己也的確是閨怨,怎麼,不該嗎?自己和這位陛下可是少年夫妻,還是自己一手從人堆裡發掘出來的,起義的時候,自己又是借兵又是出資,他成功後,一個皇后的身份不是應該的嗎?哦,成功以後,給了一個地位,就開始左擁右抱,自己就不該怨恨?
想到年少時,雖然條件艱苦,但會相處的時候,會對著自己淺淺微笑的真誠少年,再看看,對面那朝陽殿裡,那烏煙瘴氣的宮廷宴會上,一身龍袍,左右各式妖嬈美人,心機深沉的威武君王,心裡難忍的泛起一朵朵淚花,“悔叫夫婿去覓侯。”
因為聲音太小,金枝並沒有聽得太清楚,“娘娘,天氣有些涼了,奴婢去關下窗。”
…………
事隔三日後。
皇帝長孫成傑邁入了自己皇后的地盤,一進門,就看見身著湖綠色刺竹葉鑲金外袍的自家皇后:“皇后,今日可好?”
何鳳騰正倚在鳳椅上假寐,聽到聲響,就抬起了眼簾:“今個這是吹的什麼風?陛下捨得離開年輕貌美的美人,捨得來我這年老無顏的皇后這裡?”
當了皇帝后,已經習慣說一不二的長孫成傑有些不樂意了,不過想到自己最近的確是有些冷落髮妻,也有些羞愧:“鳳兒,你這是在說反話嗎?這天下,誰不知道當今的皇后殿下是絕色傾城,想當初,我可是打敗了多少王公子弟才娶得美人歸!”
何鳳騰早已不是當初沒什麼心眼的女子了,這些年,面對各種各樣人士的萬般手段,她可謂是刀槍不入了,她知道,這些年和皇帝離心後,他從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想著就覺得傷心:“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長孫成傑臉色一僵,有些難看起來:“皇后,以前你是那麼的溫柔善良,現在怎麼總是尖酸不饒人,你這是想和我冷戰嗎?”
“你還好意思提當初,是誰在我懷孩子的時候拉另一個女人上了床,還是我的庶妹?”這是何鳳騰心裡最深的一個傷,也害死這個傷口讓她徹底明白,即使再靠譜的男人也是受不起引誘的。
每次提到這個,長孫成傑都是一臉的不耐煩,當初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哪個會知道這個妻妹這麼不要臉,會給自己下藥。可是,事後自己不是道歉了嗎,還立馬將那個女人送給了別人,為什麼妻子總是不願意忘記呢?
再加上最近常常被幾個美貌的妃子吹枕頭風,還有朝堂上何家勢力過大了,綜上考慮,他也決定不忍耐了,要給皇后一派的外戚點警告看看了:“不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