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起身衝了出去。
像頭髮怒的小獅子,花楚走到洞口,朝著那黑影就是狠狠一推,可惜被他躲開,以至於她沒推著不說,還差點一個踉蹌趴在地上,最終還是被那黑影伸手扶了她一把才得以倖免。
回頭看去,見是一個面板漆黑如墨的少年,個頭比她要高,臉…………上有好多細小的疤痕,一雙眼睛雖然生的好看,眸光卻冷冰冰的像個雪人,在她看向他的時候,也目不轉睛的盯了她看。
之前並沒有注意過府上什麼時候來了一個看起來與她年齡相差不多的人,如今遇上,花楚登時來了興趣。也不在乎被他看到剛剛哭過眼睛紅紅的樣子,湊到他跟前道:“你叫什麼名字?”
誰知,少年並不回答她,只是抬手指向了遠處朝這邊走來的幾位下人。
花楚頓時垮了臉,抬手抹去眼角殘留的水花兒,轉身又鑽回了山洞裡。許是不放心,拉過少年的手,也將他拖進了洞內,並用嫩白的小手捂在了他的唇上,不許他吱聲。
洞並不深,不過足可以容得下他倆。少年也沒有反抗,隨著花楚折騰。而花楚聽外面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又逐漸消失,才把手從他唇上放下來。
低聲道:“你也是來尋我的?”
卻依舊沒有聽到回答。這說出去的話被人忽視的感覺很不好受,想起在宮中的事,花楚眼角又有些溼潤,也賭氣的不再說話。
良久,少年突然拉過她的手,在她手心處一筆一劃道“將軍在找你”。
花楚意識到不對勁,疑惑的盯了他看,試探道:“你…………不會說話?”
少年沉默的點頭。而花楚心裡的疑惑得到解答,突然不厚道的笑了,水靈靈的眸子一彎,湊到他跟前,賊兮兮道:“也沒有人陪你玩,對罷?”
花楚拉著他走出山洞,藍天白雲下,揚了小臉兒看著樹上嬉鬧的鳥雀,裝作不在意道:“本公子每天都閒得很,你若不開心,可以來找我玩兒。”
說完,盛了幾分忐忑的眼眸滴溜溜的打個轉,看向他,見他沒有點頭同意,也沒有表露出不滿,臉上神情跟之前一個樣,陰巴巴的,像是冰雕成的。
不管怎樣,沒拒絕就好。花楚笑嘻嘻的衝他做個鬼臉,然後跑開了。
後來,花楚才發現原來他是爹爹那次從嶺南迴來時帶回來的書童,整日待在爹爹書房幫著磨墨什麼的。於是她便終於有了事情可幹,每日從宮裡回來,便趴在爹爹書房的窗戶外面,眼巴巴的等著他被放出來,然後拉著他四處玩,親暱的喚他“啞哥哥”。
雖然他不會說話,且臉上也沒多少表情,不過,花楚提出的要求卻從未拒絕過,乖順的很,自是甚得花楚心意。
處的時間長了,花楚便絮絮叨叨的什麼都同他講,講在宮裡沒人陪她玩,講有個叫“左盈”的,時常嘰嘰喳喳的取笑她……
許是因著年齡相差不多的緣故,也或者是因為他不經意間表露出來的細心溫柔,花楚自然而然的把他當成了除爹爹外,府上最為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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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從宮中入學回來,花楚纏著他在臺階上玩,然後被爹爹看到,質問她臉上那淤青是怎麼回事。
前段日子,她在宮裡與官家小姐打架鬧彆扭,把皇上都給驚動了,害向來寵她的爹爹挨家挨戶的登門賠罪。有著這一層陰影,花楚不敢說實話,鬼使神差的指著邊流溪道:“是他,是啞哥哥將我推下臺階,不小心摔的。”
尹重當時就生氣了,命人把邊流溪拖下去,領鞭受罰,而他並沒有解釋,也沒有掙扎,看了眼垂頭不語,臉漲得通紅的花楚,被人帶了下去。
月色朦朧,夜已深。府上的人幾乎都已睡下,幽暗的燭光下,邊流溪面朝下趴在床榻上,拿了書卷翻看。
突然,窗外傳來動靜,沒有關嚴實的窗戶被人開啟,緊接著有人扒著窗沿,吃力的爬了進來。落地上的時候沒能站穩,重重的摔倒在地,紅色的衣衫蹭滿了灰塵。
大晚上的不睡覺,跳窗子跑來別人房間,估計也就花楚敢做出這事兒來。
只見她站起身,無所謂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然後朝床榻這邊走來。 自顧自的坐在榻上,晃悠著小腳丫玩兒,也不說話,一張小嘴抿的緊緊的,眼神也是四處飄忽不定。
而邊流溪看她一眼,從最初的驚訝中反應過來後,便繼續低頭看書。
靜悄悄的,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僵持良久,花楚小巧的雙腳越晃越慢,最後完全失落的停下。眼一眨,淚水便順著眼角滑下。
終於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