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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邊流溪終於有了反應,知道她在氣頭上,依著她任性的脾氣怕是會出事,放心不下,忙策馬朝那裡趕去。

雜亂的樹枝劃過花楚的衣衫,劃在本就受驚的馬兒身上,讓它更為狂亂。慌亂中,身後傳來喊聲,邊流溪騎馬趕來,朝她伸出手,急道:“把手給我。”

花楚卻賭氣的不理會他,倔強的抓著韁繩想要自己控制住馬,可是在這崎嶇的山路上,低矮的樹叢裡,要想控制住一匹發狂的馬,談何容易。

邊流溪一邊費力的控制住他自己的馬,一邊朝花楚伸出手,想要花楚把手交給他,到他這裡來,然後平平安安的。

“公子聽話,把手給流溪好不好……”

用了最溫柔的聲音哄勸,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想要她回頭,卻是毫無作用。花楚始終別了頭不看他,逞強的抓著韁繩。

怒氣衝衝的罵他道:“滾開!我不用你管!成你的親去罷!!”

這西山上有一片茂密的桃花林,如今春回大地,桃花已然盛開,豔如花楚身上鮮紅的嫁衣。

邊流溪嗓子都快喊啞了,然而,不論他用多溫柔的話來哄勸,花楚都不理睬他。直到…………

直到轉過一個彎路的時候,花楚無意中回頭看到他,眼中才終於露出驚恐,顯出脆弱,乖乖的把手放到了他的手中。

十指交握,紅綢相纏,像是相盼了好久的情人兒終於化了誤會,破了阻撓,千辛萬苦的走在了一起。然而,花楚拉著他的手,卻並沒有落入他的懷裡,而是錯過他的身體,飛身側擋在他的背後,替他挨下了那支不知何時朝他射來的利箭。

鋒利的箭頭射在花楚胸口處,開成絢爛的血花。四處飛濺的鮮血落在邊流溪的臉上,讓他慘白了臉,急忙抱著花楚跳下馬,想要給她治傷。

然而,看到她的傷口時,邊流溪突然瘋了般捂在她的胸口處,驚慌失措的想要把她的血口堵住。

可是……

血煙散!腐屍化骨的血煙散,一旦沾染上就會化為一灘血水的血煙散……

鮮血似是源頭不斷的溪流,不斷從花楚的胸口處淌下來,如何都止不住。然而,即便這樣,她卻仍是閉了眼睛,倔強的別過臉,不看他。

劇痛傳來,漸漸奪走她的肉身,奪走她的意識,花楚突然慘烈一笑,清淺的酒窩處有鮮血滲出,肆意的橫流在蒼白的臉上。

“這樣也好…………至少………………在我走之前,你……你還沒………………還沒有娶別人…………我………………”

剩下的話微弱如燭火的熄滅聲,在風中永遠的消失了痕跡。

邊流溪也仿若被抽去了靈魂,顫抖著想要幫她擦過眼角的淚水,就像她曾經受了委屈哭著來找他時,溫柔的幫她擦去淚水,她便會溫暖的回他一笑。

可那麼輕的力度,那麼溫柔的碰觸,卻讓她的臉像是瞬間開放的血色薔薇,片刻間又凋零枯萎至面目全非。

“傻楚兒,”

背後有利箭破空而來的聲音,邊流溪卻是半跪在地上,溫柔的將她攬在懷裡,一動不動的,垂眸掩了對這世間唯一的一絲眷戀。

狂風吹來,桃花紛紛飄落,像是下了一場暴烈的紅雨。花瓣紛落中,縈繞著世間最為溫柔悽美的低喃。

“傻楚兒,除了你的愛,我一無所有,你…………怎麼可以先……走?”

吉時已到,

山邊的溪流載著瑰麗的血色流水淌向遠處,猛烈的寒風中,兩件開滿血花的喜服交纏著飛入高空。

***

雅緻的竹樓,寂靜中,竹香四溢。屋內之人卻是心思波瀾四起。一身淡藍色的衣衫在月光下閃著光澤,精緻如畫的眉眼中半鎖冷冽愁容。

他叫邊流溪,是當初將軍夫人從溪邊撿回來的孩子,先後被撿回來的還有好多年齡相差不多的孩子。將軍夫人是年代久遠的土匪窩————南峰寨的寨主,想要從他們當中選一個人,將來做南峰寨的少主。

所以,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們便被安排在一起,以培養死士的方式學武功,學醫術,學毒術。

而他很幸運的成為其中的皎皎者,被選中。十歲那年,曾被將軍帶回府中親自教養,也就是那個時候,他認識了喜歡纏著他,軟軟的喚他“啞哥哥”的人。

聽了將軍的安排,在招納門客的會試上慢慢被世人知曉,暗中幫他擴充套件勢力,為他的謀反計劃做準備。

然,他終究不過是枚棋子而已,是被將軍握在手心裡的一把利劍,甚至要把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