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此時歸天了,香妃正在榻前握著母手哭得死去活來,凡人都有生老病死逃脫不過的劫呀,只是苦了香妃了,我總是覺得她人間此行是有些無辜,為什麼會是她呢?”
桃花仙玉手輕拍胸口,稍有平安,“原來如此,嚇死我了。”見藤仙還是粉淚兩籟籟,並不見止住,桃花仙勸慰說“藤仙姐姐,松仙老說香兒沒事,姐姐怎麼還這麼難過呢?”
藤仙說:“雖如此,可人間多苦多難,變化莫測,不知道哪天又臨到香兒妹妹的身上,我們卻在仙境裡消遙自在,眼睜睜地看著情同手足的香兒妹妹一個人在人世間遭罪,每天每個時辰都為她提心吊膽的,香兒呀,你在人間雖難,你可知整天為你擔驚受怕的滋味有多苦,我寧願現在在人間的是我而不是你,把這日日時時的想念之苦讓你來受……”藤仙抽泣加劇,絕勝煙柳的容顏哭出驚天動地的樣兒,我心生憐意。
桃花仙又被觸動,聲淚俱下,花顏失色。她說:“人人都說神仙好,卻不知道無憂無煩就是仙。天規戒命那麼嚴厲,把我等仙人捆綁的喘不過氣。神仙一旦動了情,這苦處又比世人多十分。手上有法力卻不敢動分毫,囚在這深山老林裡以淚洗面。唉,香兒呀,怎麼偏偏是你情未了呢。”與藤仙輕擁在一起,嚶嚶嗚嗚。
我說:“各位仙者,聽你們所說的這個香妃、香兒,該為一人的名字吧?而且此仙必與你們感情甚篤。這才引得藤仙與桃花仙這樣傷痛欲絕。只是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如此讓大家為她牽掛的。”
松仙說:“唉,香兒是我們仙界裡修行的一株香水百合花,我們幾位老仙叫她香妃的,她們姐妹則稱她為香兒。為人謙卑,仙緣極好,此仙子諳通琴藝與茶道,大家在一起相處多年,快快樂樂,並結下深情。哎,可嘆好景不長,好景不長呀。”
我一聽到香水百合這幾個字,心中一怔。他唯一接觸香水百合的機會就是小時候深山中採來的那株花。我故意剋制內心的好奇,淡淡地說:“她既是仙,又能去哪裡呢?這世上會有什麼事能令仙為難的呢?願聞其詳。”
松仙說:“只因她在你們人世間有一段未了塵緣,也或者是她修行過程中需要經歷生生死死的劫難,去人間是去受苦,不會是享福,想必將是肝腸寸斷,生離死別,兇險難測呀。這不,年紀輕輕就喪了母親,這後面還將面對什麼災難不得而知。可憐她隻身獨行人間,轉世成了一個弱女子。自她走後,我等聚在一起哪回都要提及她,又都會出現藍君所見的場面,兩位仙女哭哭啼啼,鬱悶的很,可又束手無策。人間有律法,仙界有天規呀。誰可違返呢?”
我的第六感告訴他這事可能與自己有關聯,誤入仙境算是人間一件聞所未聞的奇怪事情,眾仙奇異的表現更值得懷疑。何故在一個外人面前抖露仙界的家長裡短呢?這引起我的好奇,我需要證實,會不會這個罪過的主導者就是自己呢?眾仙會對他先禮後賓爾後,百般發難嗎?我心裡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我說:“盡然有這等事,象聽一個離奇的故事,別說你們,連我也覺得鬱悶,不稱心意。好不容易得道成仙,怎麼又被打入人間這個大染缸裡磨礪定力呢?我這個凡人也甚覺這事特別的荒唐。剛才聽仙翁說的是香水百合,這讓我想起小的時候進深山找牛,也採了一株香水百合回家,當時並不知此花的品名,只覺得她與一般的花不同,未作深想,便採摘回家,又栽植在自家的院內。澆水施肥,時常望顧。長大後才知道她原來是香水百合。現在想想,那花奇香四溢,美豔無比,宛若在目。”
松仙說:“藍君所說的花正是我們所說的香妃。”
我吃驚非小,胸口一涼,噌地站起來,象一個犯錯的孩子,不知所措。果然禍根是他埋下的。我說:“罪過罪過,我當時那會知道她是一株神仙花呢?我的好奇卻害苦了香妃。諸仙對我卻以禮相待,更令我無地自容,我甘願受責罰。”
松仙說:“罪不在你,這事跟你無關,藍君的自責是多餘的。豈不知天意不可違呀,何況你一個凡人呢。只不過香妃轉世的這個契是你開啟的,你不開啟,自然還會有其它人開啟。藍君請坐下。”
我心裡稍稍平靜一些,重又落坐。我說:“難怪那日我去後院看她,她突然枯萎了,我當時還在想,怎麼一株花的枯萎會在瞬間完成,眨眼功夫,一株絕美的花怎麼就成了一株枯柴。我琢磨不出其中的道理,當時還哭了一場,至今還耿耿於懷,不得其宗。”
松仙說:“這是她轉世投人了,所以花身枯萎。”
我說:“原來是這樣,我對這件事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