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聽說這家的老爺,她名義上的公公就是剛頭走的那倆婦人的丈夫了,不大待見自己,怪不得扔到這裡不聞不問的。
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麼大不了,落到這般境地,徐苒還覺得該慶幸,如果那叫顧廉的小子沒死,也才是個剛過十歲的屁孩兒,難道自己真跟他那什麼,想想都膈應,尤其自己比那小子大了足足八歲,她心裡接受不來,更何況,顧廉要是活下來,自己至大算個通房小妾什麼的,還不如個丫頭省心。
李婆子的男人也在顧府裡做工,以前顧廉活著的時候,這院子裡還有另外兩個伺候的婆子丫頭,李婆子縱然不在,也有旁人,顧廉一死,有些說頭門路的,便尋個由頭調到旁處去了,這裡便只剩下李婆子跟徐大姐,李婆子有家,晚上這院便只剩了徐苒一人。
李婆子昨兒晚上一走,徐苒便上了院門,各屋去溜達了一圈,尤其那個顧廉的屋子,人死了,屋子卻還收拾的挺齊整,溜達煩了就進屋睡覺,這一宿倒睡的踏實。
轉過天一早,徐苒是被咚咚的拍門聲給驚醒的,睜開眼過了半天才回過味了,急忙下地跑出去開了院門。
李大娘一見她剛睡醒的樣兒,不禁嘆道:“你倒是心大,什麼時辰了還睡著,快換衣裳,去前頭老太爺去了,府里正忙亂呢,剛頭管家說了前頭人手不夠使喚,讓你我過去灶上幫忙燒水添茶,弔唁的客都到了。”
徐苒雖鬧不清這怎麼又蹦出個老太爺來,但還是忙著收拾了,腰上繫了孝帶,頭上紅頭繩也換成了白布條,這才跟著李婆子去了前頭。
不過幾個時辰靈棚已經搭就,徐苒跟著李婆子從邊上過去,到了灶房院裡,剛邁進院門,正逢一個丫頭提著壺出來,跟徐苒撞了個滿懷。
徐苒退後一步想讓她過去,不想那丫頭瞧見她倒呵呵冷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我們的孫少奶奶,怎的不去前頭給老太爺守靈,跑到這灶房院裡作什麼來了?”
徐苒這才抬頭瞧這丫頭,只見五短身材,甚有些豐腴,姿色平常,只肌膚比旁人略白皙些,眉梢眼角自帶了幾分風流之態,穿的衣裳雖換了素淨的,瞧著料子卻不差,至少跟自己的天差地遠,聲音尖利,顯然不懷好意。
徐苒忽想起李婆子說的,遂明白過來,這丫頭大約就是她那個便宜公公的通房什麼的吧,只自己也沒惹她,做什麼與自己為難,剛要頂她幾句,被李婆子悄悄一拽,拽到一旁。
李婆子堆起個笑臉道:“珍珠姑娘快去吧!剛頭我瞧見又來了不少客,不定爺哪裡要茶水呢,晚了爺怪罪下來可怎好擔待。”
那叫珍珠的丫頭顯然頗忌諱主子,瞪了徐苒一眼,扭腰擺臀的去了。
☆、迷糊糊入套
待她去遠了,李婆子才回身小聲道:“珍珠是二孃屋裡的大丫頭,最是個口舌尖利的丫頭,又得了爺的寵,有些體面,性子愈發刻薄,最喜為難人,日後見了她避開便是,免生是非。”
徐苒點點頭,心裡暗道,他那個便宜公公這眼光也不咋滴,或許就喜歡這樣的也未可知,跟著李婆子進了裡頭,被管事的婆子派了個燒水的活計。
徐苒看著那一溜的灶火,便有些為難,她哪會幹這個,好在有李婆子教她,怎樣添柴,怎樣守著火等等,不大會兒倒也上了手,橫豎也不是多難的差事,就是熱。
直忙活到了夜裡,才得了空閒回去,李婆子便家去了,徐苒在院子裡歇了一會兒,覺的身上粘膩膩的不舒服,在灶上燒了一日水,也不知出了多少汗,身上的衣裳被汗侵的溼了幹,幹了又溼,這會兒自己都能聞見一股子一股子往上冒的汗臭,真想洗個澡。
她屋子側面倒是盤了小灶,平日燒水什麼的用,只水缸裡的水卻不多了,徐苒站起來尋了個木桶提在手裡,邁步出了院門,循著早起走過的路,尋到了前頭的井臺上。
灶房裡或許還有值守的婆子伺候茶水,剩下的都在前頭靈堂裡伺候,這邊分外清淨起來。
徐苒立在井臺上,探頭往井裡瞅了瞅,只見黑黝黝的水中,映著一輪明月,倒也分外皎潔,可是怎麼把水弄上來是個問題。
井邊上架著轆轆,她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明白,正發愁呢,忽聽一個略低沉的聲音道:“半夜三更,你一個人在井臺上作甚?”
徐苒嚇樂了一跳,急忙抬頭看去,只見那邊角門處,不知何時立了個人影兒,揹著光亮,也瞧不底細,只看的楚是個頗高大的男人。
徐苒如今是兩眼一抹黑,誰都不認識,只不過這聲音聽起來頗有幾分異樣,徐苒愣怔的功夫,那個男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