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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了個心眼,自古這權位之爭難料,這會兒從面上瞧著太子勝局已定,宮裡卻還有太后淑妃呢。

且自年初晉王朱翊也開始嶄露頭角,雖是病秧子,誰能料准以後之事,況以顧程一旁瞧著這晉王一步一步走來穩紮穩打,也絕非一個庸碌之輩,到了如今隱隱已對太子構成威脅,因此顧程多次婉拒衛指揮使,只說自己年過而立喪妻喪子,還有甚指望,早已心灰意冷,恐要辜負這番抬舉之恩了。

顧程先娶後喪之事,在信都縣折騰了個夠,衛指揮使哪裡不知,暗道以往卻未瞧出他是這樣一個過不得兒女私情的漢子,想他剛剛喪妻,便也未勉強於他,卻助他在京城裡開了鋪子。

顧程先頭在信都縣裡接的那兩箱籠俏貨,今兒打通了一條發財的門路,那些人俱都是江湖草莽,雖是山賊,卻也講個義薄雲天,並非那些打家劫舍之徒,專門吃官道上的營生,尋那些貪官劫了財物,轉手典與顧程,也正因這個門路,短短不到一年,顧程便發了起來。

只他這買賣明明白白有衛指揮使在後頭撐著,誰敢來封,卻不想真有膽大的,顧程得了信兒當即便收拾了往京城奔,想了一路這裡頭的緣故,最終落在了晉王朱翊頭上。

他絕不是憑空猜測,滿朝誰不知晉王掌著刑部,跟太子明爭暗鬥,拿自己的鋪子開刀也是有可能的,只他既封了鋪子,卻未問罪到自己頭上,卻有些古怪。

自大姐兒去了,顧程原先那些爭名奪利的心思也去了大半,這人總有個過不去的坎兒,大姐兒便是他這一輩子的冤家。

顧程總想著,便自己爭得再多,落個封妻廕子,這妻,這子都沒了,他還爭來做什麼,想到此,顧程長長嘆了口氣,忽聽車外旺兒道:“爺,前頭望見城門了,爺是先去指揮使府上,還是回咱們宅裡?”

顧程在京裡開鋪子之初,便在鋪子後的街上置辦下一處三進的宅院,收拾妥帖使家人看顧著,以便他來京城也好有個落腳之處。

略沉吟道:“家去吧!”暗道隱約可聽著萬歲爺的龍體可有些懸,這京城雖面上祥和,暗地裡不定早已風聲鶴唳,這事幹系重大,還需細細斟酌一番才是。

顧程心裡隱約有個猜疑,卻未拿定,又吩咐道:“一會兒進城時,只說咱們是販貨的客商便了。”

旺兒撓撓頭應了一聲,到了城門果然較常日多了些兵甲,顧程把車門推開一條縫,略往外瞧了一眼,正瞧見城門處立著的一個穿戴著四品武官服侍的男子,很有些眼熟,一時卻也未想起在哪兒見過,待到了門前,顧程下車才記起,去歲衛指揮使壽宴上曾照過面,他是跟著晉王朱翊的人,因他寸步不離晉王左右,故此顧程倒有些印象。

顧程邁腳進去,走了幾步停下腳兒跟門上人道:“若有人來訪只說爺去會了朋友。”這才進了裡頭。

旺兒跟著顧程進去,親上前服侍顧程換了衣裳,扶著顧程歪在炕上,又讓婆子捧了茶來,剛收拾妥當,門上人便快腳進來,手裡捧著個雕漆拜匣。

顧程目光閃了閃,接過裡頭的貼兒瞧了幾眼,暗道烈大人,果然是他,約他吃酒,地兒卻是青雲坊,真真耐人尋味:“旺兒,你替爺回個帖兒說,爺定如約前往。”

旺兒低聲道:“這位烈大人可不是晉王的心腹嗎,爺去會他,若被衛大人知曉,卻當如何?”顧程挑挑眉:“這貼兒上,只說邀爺吃酒,爺怎好推拒,且爺也想探探他的底下的心思,如今這般形勢,爺便不能左右逢源,也當仔細斟酌才是。”說到此不禁嘆息一聲道:“爺卻真有些厭倦官場了,有時常想,若大姐兒在,爺與她尋個山明水秀的地兒住下,未嘗不是一件樂事,只如今,她狠心撇爺去了,留爺一個孤清清在這世上卻有甚意思。”

旺兒有些心酸,爺以往是個什麼樣兒人,自大姐兒去了,倒徹頭徹尾變了個人,若大姐兒泉下有知,不知會怎樣。

正想著,忽聽顧程道:“你去使人給保生送個信兒過去,近些日子先把京城的酒坊關了,莫為了這點兒銀錢惹出禍事,年上去瞧舅爺,身子愈加不好,保生真有個萬一,怕舅爺受不住,大姐兒最著重舅爺,爺當替她盡孝。”

旺兒暗歎一聲,這可是爺倒成了個痴情長情的人,忙去使人。

卻說烈風收了帖兒並未迴轉王府,而是讓人帶馬過來,去了城南的帽子衚衕,到了衚衕口翻身下馬,讓隨從在外等著,他一人走了進去。

帽子衚衕,顧名思義,上窄下寬,看上去像一個帽子,人家原先便不多,後被王爺置在手中收拾齊整。

徐苒,王府上下皆稱一聲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