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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實木地板上。
他說——他愛她。
瞿峰站到她面前,等待她欣喜若狂的表情。
誰知道她不但沒有欣喜若狂,還震驚到連眼睛都忘了要眨。
“你那是什麼表情?難道我剛才說的是我得了絕症?”他板著臉,不爽地說道。
何舒雅仰望著他氣呼呼的臉龐,她用力抱住雙膝,把臉埋入其間。
如果是以前的她,會因為這句話而高興到飛上天,但現在的她,被生命磨得有了稜角,聽見這樣的話只覺得太夢幻。
“你不能這樣衝出來,然後把別人的世界弄得天翻地覆。”她喃喃自語著,全身不停地發抖。
“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瞿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原本想雲淡風輕的語氣卻忍不住激動起來。“我回來臺灣看案子,然後路邊跳出一個孩子叫我爸爸,究竟是誰把誰的世界弄得天翻地覆?”
“對不起。”她瑟縮了下身子。
瞿峰在她身邊坐下,不由份說便攬過她的肩膀。
“對不起你個大頭鬼。反正,現在的問題就是——看是你要處理你那個男友,還是我來處理。”
“你不可以這樣霸道。”她用力搖頭。
“誰理你說什麼。反正,從現在開始,所有決定都由我來作主!誰叫你當年決定生孩子,也沒知會過我一聲。”最後一句,說得咬牙切齒,雙頰扭曲。
“那是不一樣的事。”
“哪裡不一樣,反正都是獨斷獨行。”他不客氣地說道。
“給我一點時間。”她抓著他的手,眼巴巴地看著他。
“不給。”
“我們已經分開四年了,誰敢保證一切會不會和從前一樣。”
“我敢保證。”他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她瞅著他,不自覺地揪住胸前的衣,好似她握住的是自己慌亂的心跳一樣。
生活裡太多柴米油鹽,她不知道他願意走入多少,陪孩子玩是有趣的事,但養育孩子不是。
“但我不敢相信你。”何舒雅低語著。
瞿峰被他的話狠耍了一巴掌,臉色霎時一白。
他後退一步,不敢相信在他回憶裡幾乎就像小天使一樣的她,居然會如此不留情地捅他這麼一刀。
時間,果然會改變很多事……
他背過身,沉聲說道:“那你回去吧,我們法庭上見。”
“你是什麼意思?”她腦子一陣暈眩,卻急著扶著牆壁緩緩地站起。
“我要孩子的監護權。”他冷眼望著她,強迫自己壓抑下對她可憐模樣的心動。
“你不能這樣做。”
“不能這樣做?”他冷哼一聲,黑眸裡流動著怒火。
“你當初要生下孩子前, 有問過自己這句話嗎?”
何舒雅身子驀然一顫,她倚著牆壁,虛弱到甚至無法站直身子。
他剛硬的面容讓她心寒,這些年來帶著女兒求溫飽的辛苦、當年懷孕時姑姑失望的眼神……全都一湧而上拖累著她的身子。
“我要帶莫莉回家……”她拖著腳步走到床邊,覺得好累好累。
“如果你有任何逃走的念頭,我勸你最好打消。因為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們的。到時候,我就沒現在這麼好說話了。”瞿峰雙臂交握在胸前,強迫自己不被他的模樣影響。
何舒雅充耳未聞地抱起孩子,緊得像是想將她重新納回肚子裡。
她走到門邊,甚至沒再抬頭看他一眼。
“請幫我開門,謝謝。”她說。
瞿峰走到她身邊,卻不是乖乖地為她開門,他長指挑起她的下顎。
“你在怕什麼?難道怕我們和莫莉三人同組家庭之後,會過得太幸福美滿?”
何舒雅身子一顫,卻沒有回答,只是更加抱緊了女兒。
“請關門,謝謝。”她說。
瞿峰眼中怒火一閃,替她開啟門。
門外的李正隆,一看到她,立刻一個箭步向前,站到何舒雅旁邊。
“急什麼!不該是你的,動作再快也不是你的。”瞿峰沒好氣地說道,重重地關上門。
“砰!”
兩人之間的門,被用力地甩上,這一夜於是再度恢復該有的平靜。
你在怕什麼?
這一晚,被李正隆送回家,卻無法給他任何安心的承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