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白靜海之後,赫蒂深刻地理解了一句話的真意,那就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同樣地,也深刻地領悟到制定備用計劃的重要性——畢竟,當事有變數的時候,你必須在瞬息之間拿出行動方案,才能保證自己處於不敗之地。
變化總是出現在人們最不經意的地方,將你的生活攪得一團糟,也總會在你覺得十足坑人的時候,告訴你,世界上沒有最坑人,只有更坑人……
……
“火山噴發”之後的白靜海不再平靜,海風呼嘯,浪潮滾滾,無形的能量流更是四處亂竄,像是未馴服的野獸一般,在天地之間攪和起一陣又一陣的混亂。
海船搖晃不定,整天整夜,晃得人只覺頭暈腦脹,赫蒂原本並不會暈船,可是,這回卻不知怎麼地,被折騰得十足夠嗆,雖不至於暈吐,但渾身上下的不適卻是難以形容的。
憋得實在難受之時,總忍不住咆哮道:“怎麼還沒到能量節點啊,船速敢不敢再慢點!”
尤里西斯聽著這聲咆哮,驚得輕輕一顫,不慎使得杯中的紅酒灑了些許出來,他心疼地盯著地板上的水漬看了半晌,而後對赫蒂道:“你這話已經叫了第五遍了,上一次還是不到一分鐘前說的,煩死人了!”
“我就煩,我就煩,我就煩!”赫蒂咆哮著跳起身來,怒目圓睜,頗有些可怕模樣,瞪得尤里西斯不由縮了縮腦袋——他可是不怕她的,關鍵在於奧諾雷和班在赫蒂身後替她撐腰呢,他又哪裡敢在海上惹海族的人?
不過,赫蒂的這股子怒氣卻不是衝著尤里西斯去的,她咆哮著,突然一路衝到船邊沿,對著海面就是一通狂吼——巨浪、狂風,再加上她那飈升到極至的大叫。幾番混雜在一起,只令尤里西斯滿頭黑線……
他小心地抿了一口珍貴的酒,暗歎一聲,果然還是那些可愛的小淑女們比較討人喜歡。像赫蒂這樣的彪悍女孩,也不知道有誰能夠受得了她……
正感慨間,塞繆爾從瞭望室走了下來,說道:“馬上就要到下一個能量節點,大家注意安全——赫蒂,接下來就拜託了。”
已經宣洩一般的赫蒂恢復了幾分冷靜,此時倒也算得上是神智清明,她攏了攏長髮,點了點頭,隨著塞繆爾一起前往主控室——越是接近能量節點。幻陣的威力越強悍,在場的所有人中,唯有赫蒂能夠不受幻陣影響,所以,也只有她來駕駛行船才能避免被誤導的危險。
梭形艦很快便駛進了一片淺灰的迷霧之中。淡淡的霧氣不僅充斥在海面上,更是在不知不覺間滲入到船體之中,瀰漫全船——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船上的海員們開始無序在地船艙間行走,作出各種反應。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撞牆。有人對著地板說話……身為海族的奧諾雷和班對幻陣稍有抗拒力,所以,此時正全身緊繃在地虛幻與現實之間掙扎著,尤里西斯則是抱著一個水囊,把清水當作是美酒,狂飲陶醉。
相比於其他人而言。塞繆爾的反應就顯得平淡許多,要說他被迷惑了嘛,卻不見他有任何的異樣反應,只是雙手環胸斜倚在船艙壁上,眉目低垂;可是。要說他沒有受幻陣影響嘛,卻不見他鬆開綁在身上的安全索——那是他在進入迷霧前自己給自己鎖上的,防的就是被幻陣迷惑後作出什麼不當舉動。
赫蒂一邊慢慢前行,一邊偷眼看了幾眼塞繆爾,算是獨自航行之餘的娛樂——說來,塞繆爾長得還是很帥氣的,五官精緻英氣,身材更是好到爆,一身騎士裝束更顯蜂腰長腿,養眼之極。
說來,其實尤里西斯的長相可能會更陽光帥氣,並且,從個性上來說,尤里西斯更外向一些,說笑調侃,似乎更好接近,但是,赫蒂卻能察覺,尤里西斯在面對塞繆爾以外的人時,總帶著一種優越感——那種出身華貴,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優越感!
相對而言,反倒是表面看起來更難接近的塞繆爾在面對他人的時候,顯得更平和——無論是貴族,還是高官,抑或是平民,彼此間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差異,在他眼中,只有欣賞的人與不欣賞的人,親近的人、敵視的人、陌生人等等標籤。
胡思亂想間,突然,赫蒂再一次望向塞繆爾的時候,撞進了一雙深沉的眼眸。
“呃,嘿,夥計,看來你似乎擺脫幻陣了嘛~”赫蒂僵了半秒,而後率先揚手打招呼。
塞繆爾定定看了她兩秒,突然伸手解開身上的束縛,然後一跨步,一伸手,握住赫蒂身上的船舵,向右一轉——
赫蒂回頭望向前方,才注意到,艦船擦著一處礁石而過——如果沒有塞繆爾剛才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