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視聽盛宴。
貝蒂與斯諾夫人位元納母女到的要更早一些,並且在等候廳選好了四個好位置,維多利亞與赫蒂下了馬車,向侍者確認身份後,便在侍者的指引下來到了斯諾母女身邊,加入到人們熱議的話題當中——女人們之間在流傳著關於今夜歌劇的劇情,評點著兩位可憐的主人公以及他們的扮演者。
只要是關於享樂,維多利亞必然是其中的賞鑑能手,只是在一旁坐著聽了一小會,便能極順利地介入聊天之中,並漸漸成為其中頗受歡迎的成員——這種天生的交際能力往往令赫蒂為之感嘆。
“赫蒂,聽說你們下一週就要回特納莊園了?”在夫人們聊得熱火朝天之際,貝蒂坐到赫蒂身邊,低低聲問。
“是啊,子爵大人的身體已經有所好轉,治療週期比預期得要短一些,”赫蒂微帶感嘆道,“這是我們在佩蘭城所聽到的最好的訊息——希望這樣的好轉能夠一直持續下去……”
“是的,願天神保佑子爵大人——他可是一位值得人們尊敬的紳士,”貝蒂也隨著赫蒂感嘆一聲,緊接著又道,“赫蒂,那你們什麼時候還會再上來呢,再過一陣子,將會有更多熱鬧的節目——夏末秋初的莊園可是最無趣的,如果不到佩蘭城來走走,恐怕,生活必然會是一場災難。”
“沒有這麼誇張吧,”赫蒂失笑道,“依著子爵大人的意思,我們將會在莊園等到秋收季之後,再回來——你知道的,今年,特納莊園迎來了許多事情,我們需要在這段時間裡好好梳理一下各方面的事務。”
貝蒂聞言,慨嘆一聲,卻又極贊同地點點頭:“是啊,特納莊園的事務,的確有些麻煩,尤其是新出來的那個礦區——你可不知道,我聽父親說起,許多人都在向他打聽這座新礦區的情況,恐怕,很多人都有意向與你們共同開發呢。”
“哦?是這樣嗎?”赫蒂微一挑眉,“可是,無論是我還是子爵大人都沒有收到任何與之相關的資訊——你確定當真有人向斯諾先生透露合作意願?”
“是的,當然,”貝蒂毫不猶豫地應諾道,“據說,有些人已經將資金都準備好了——或許是因為時機尚未成熟?”
赫蒂低低“嗯”了一聲,看似同意了貝蒂的猜測,但是,腦中轉溜的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可以說,自從知道這座灰鈷晶石礦開始,所有與之相關的事情都是麻煩事,所以,只要扯上礦藏,赫蒂已經無法用正常而簡單的思路去解讀,必然會將各種算計,各種陰謀詭計賦予其中……
那麼,現在又會是誰,或是哪方勢力在其中作梗才導致瞭如此麻煩局面了嗎?
……
當赫蒂在貝蒂的提示下思考灰鈷晶石礦的事情時,安哥拉之角迎來了一位風塵僕僕的貴族男僕,在經過連番的身份驗證之後,他來到了特納子爵的臥室門外,將維爾莉特的親筆信以及口信都傳遞給了弗蘭克,而後在弗蘭克的安排下先下洗漱休息,以便隨時準備特納子爵的召見。
送走使者,弗蘭克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懷錶,看了看時間,發現距離特納子爵小憩清醒的時間沒有多久,他便輕輕敲門,果然聽得內門的召喚聲,這才推門而入,服侍著特納子爵起身,又遞上溫水與熱毛巾等物,一番簡單收拾之後,弗蘭克這才將維爾莉特的信箋與口信逐一傳遞。
特納子爵一覺淺眠而起,正是最精神最清醒的時候,聽得轉述,一邊拆信,一邊笑道:“果然已經行動了——不過,墨菲是已經沒人用了嗎,怎麼派出了這樣一個暴發戶?”
弗蘭克整了整特納子爵身後的靠枕,令他的姿勢更舒適一些,然後說道:“墨菲大人行事一向謹慎,應該是另有安排。”
“另有安排?什麼安排?無非不過是先抑後揚罷了——先讓一個暴發戶壓低我們的期待值,然後再派出一個既有財力又有修養的紳士,令我們覺得交易可行……”特納子爵嗤笑一聲,“十幾年了,總是這樣的手段,沒有一點新意!”
弗蘭克卻是淡淡反駁道:“無論手段新舊,管用就好。”
特納子爵點頭應是:“這話也對,只不過,這一次,恐怕,他並不能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