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海,故名思義,是一片又白又靜的海,白到無論白天黑夜,這裡的光都是一派清冷如月光一般的偏白冷光,而海水也是銀亮如水銀的白銀色海水;說到靜,則是整片海域空無一聲,絲毫沒有風聲,海面平靜如境,就算船隻破浪而去,發出的水浪之聲也比行駛在普通海水中小上許多。
總體來說,在白靜海中航行,對於行船人的精神是一項極大的考驗,這裡沒有風浪,不用懼怕風暴潮,但是,這裡的白與靜卻在無形中不斷消磨人們的意志。
赫蒂站在狹窄的甲板上看著平靜海面的遠方,從四周光線的亮度可以推知,現在應該是白靜海的白天——進入白靜海之後,似乎連時間都按照這片海域獨有的計算方式在推進,由外界帶進來的計時器完全不管用。
“已經航行了十二天了,大概還需要多久才能到核心區?”赫蒂偏首問著奧諾雷和班。
“回大人的話,塞繆爾大人一行干擾了核心區的能量運轉,所以,我們這次恐怕需要更加費時——預計還有三天時間才能靠近核心區。”班皺了皺鼻子,很自信地給出答案。
赫蒂聞言,眨眨眼,嘆道:“海族對海洋的瞭解真是令人歎為觀止——這白靜海中沒有絲毫參照物,甚至都不能用魔法元素參照的方式辨認方向,但是,這卻絲毫不影響你們的判斷,真是讓人羨慕啊。”
班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笑容可親又可愛:“大人過獎了,這是我們每一個海族的本能,要不然,我們就根本無法在海里生存了。不過,生活在不同海區的海族對海洋的判斷力不同,像奧諾雷。他們是紅珊瑚部,如果由他們進入白靜海的話,恐怕就需要多費些時間適應這裡的海情。”
赫蒂不由轉頭望向奧諾雷,以作詢問。
奧諾雷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言說的。大大方方點頭承認道:“是的,每一個海區都有自己的脾氣,就如同每一區的海族都各有各的個性一般,可惜的是,無論是白靜海還是紅珊瑚海,如今都不再適合海族生存。”
“沒關係,以後,我們就都是普達部的海族!”班卻並不覺得悲傷,反倒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憧憬。
奧諾雷聞言,也溫柔地微笑起來。贊同道:“是啊,以後我們就都是普達部的海族了。”
赫蒂讚歎地點點頭,對於海族的這種樂觀進取的精神既欣慰又敬佩。
幾人正說著話呢,班突然蹙眉,捂著右耳。一臉不適狀。
還不等赫蒂和奧諾雷詢問呢,緊接著,奧諾雷也皺起眉,頭向右偏,用力甩了甩頭,也同樣是一臉不舒服。
“你們倆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了嗎?”赫蒂擔憂問道。
班捂著右耳的手輕輕放下。掌心滲出幾條血絲來。
赫蒂見狀,面露驚嚇,目光在他的掌心與他的右耳間徘徊幾輪,總算確定,受傷的是班的右耳。
繼而,赫蒂一臉擔憂地望向奧諾雷。生怕他也因為同樣的原因受傷。
不過,顯然,奧諾雷受到的影響要小一些,雖然同樣不適,但到底沒有傷到。
“這是怎麼回事!?有什麼能量在攻擊你們嗎!?如果有危險。必須要立刻通知阿帕切!”
“不,不是攻擊,”奧諾雷按住赫蒂,同時,望向班道,“這是白靜海海族特有的聯絡方式——班,你們還有族人停留在這片海域嗎,為什麼選擇如此具有攻擊性的聯絡方式,他或者他們想要說什麼?”
班先是一臉茫然,而後,慢慢地,他想起什麼似地,面色突變,也不與奧諾雷和赫蒂解釋一聲,便一個縱身跳入海中,瞬間消失在銀白色的海水之中。
“班!”赫蒂撲到甲板的護欄上,卻連一個水波也沒能看到,而後,她一轉身,嚴肅望向奧諾雷,等待他的解釋。
奧諾雷張了張口,正待說些什麼,大海之上卻突然傳來一陣歌聲,婉轉悅耳,清亮動人,雖然聽不懂歌詞究竟在說些什麼,卻並不影響聽眾隨著歌聲的起伏或微笑、或哀傷、或感嘆。
赫蒂再轉身,只見海向右側方大約三四百米以外距離的海面上,班的上身冒出海面,面板白皙得近乎剔透——歌聲正是由他所歌唱。
船上的人都聽到了班的歌聲,並不值班的海員紛紛走出艙來,尋找歌聲的來源,而阿帕切則也在第一時間釋出了警戒的命令,令全船在崗海員做好攻擊準備——他擔心,這是一次襲擊的前兆。
歌聲一遍又一遍,無論船隻前行多遠,班卻隨行在側,重複著這首奇妙的曲子。
當歌聲重複到第三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