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行審判——具體的審判規則是什麼,誰也不知道,但是,有些人被帶走,有些人被當場處決,而有些人則繼續被關在這裡,未見後續安排。”
赫蒂聞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道:“你是被重新帶回來安置的那一個?”
“我們幾個都是,”吉拉抬了抬下巴,指向那幾名赫蒂並不確定身份的精靈。
赫蒂見狀,眼中快速閃過一絲明悟,同樣抬了抬下巴,點了點那些流放者們,問道:“那麼,他們呢?”
“他們比你早到兩天——審判是七天一次,明天才是審判的日子。”
吉拉說話間,對赫蒂和流放者投以憐憫的神色——誰也不知道,經過審判之後,赫蒂他們是否還能活命。
從這點上來看,至少,暫時,吉拉幾人要比赫蒂他們幸運一些。
不管眾人對生活抱以何種心態,時間總是自然而過,當夕陽的餘暉慢慢躲藏到海平面之下的時候,黑暗徹底統治了整個世界——精靈們有夜視能力,無須點火,島上的夜比赫蒂所習慣的夜晚要更加黑暗,稱之為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為過。
面對這樣的黑暗,赫蒂這個唯一不能夜視的人自是別無選擇,只能閉眼休息——無論她是否能夠安然睡去,這都是唯一的選擇。
睡了不知多久,夜裡,赫蒂突然被人推醒,正迷糊間,只聽吉拉用精靈的秘法傳音道:“別出聲,小心,有人發動夜襲。”
赫蒂入眠時便已經特意選擇了一處極易躲藏的地點,此時被吉拉輕輕一推,便順利滾進了方櫃之下,頭頂是堆滿雜物的櫃子,左右及身後則是木屋的牆壁——同時,也是樹屋所在大樹的主體樹幹,正恰好是最不會有背後襲擊的位置。
這樣好的躲藏位置自然不會只有赫蒂一個人看中,然而,吉拉卻是牢牢將赫蒂護在身後,沒讓其他精靈或矮人靠近,這樣的行動,令赫蒂在警惕之餘也大感意外——這位聲稱自己只是商人的光之精靈似乎並沒有他所陳述的那麼簡單和單純。
如果吉拉是一名高原精靈的話,赫蒂也許還會猜測他與高原精靈族長一脈有所相關,但是,偏偏他是光之精靈……
正當赫蒂疑惑之際,屋外已經響起戰鬥之聲,精靈們之間的戰鬥並沒有助威的吶喊聲,只有沉默的進攻與防守,寂靜的夜色中,弓弦震動的聲音雖然細微,但落入警覺之人的耳中,卻會被無意識地無限放大——與之相同的還有行動者每一次運動時帶起的風聲,碰觸到沙地及枝葉時的細微響動……
這是一場無聲的戰鬥,但是,血腥與殘酷卻並不因此而有絲毫遜色。
屋外戰鬥正酣,屋內也並不是一派寧靜——流放者們明顯受到了鼓舞,他們聚攏在一起,以特有的方式向外傳遞著訊號,以此指示己方所在。
由此可見,發動夜襲的正是流放者們的同伴。
黑暗之中,赫蒂就像是一名瞎子加聾子,只能無力地等待,這令她十分不安,倚在樹幹上,她嘗試著與身後的這株大樹進行溝通——事實上,在被丟進這間樹屋的時候,她就已經進行過類似的嘗試,但是,其結果便有如拋媚眼給瞎子看一般,絲毫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此時的再次嘗試不過只是無奈之下的一種自我安慰。
然而,就是這樣的自我安慰,卻意外地產生了效果——大樹有回應了!
瞬息之間,一個玄妙的世界展示在赫蒂的眼前,令她再次得以以大自然的視角觀察這個世界——無論是大樹還是各種花花草草,甚至是更細微的苔蘚植物,只要是植物,都成為赫蒂的“眼”,為她反饋每一個細節。
進攻、防守,前進、後退——無論是夜襲者們的行止還是原住民的反應統統盡在掌握,甚至,在赫蒂的稍一動念之後,這些看似無害的植物們竟也成為她的得力幫手,為夜襲者們敲響了死亡的喪鐘!
其實,植物們所能做的並不多,不過是在夜襲者們潛伏的時候“動動手腳”,或是在他們經過時伸伸莖葉擋擋道。
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動靜,對於勢均力敵的戰鬥而言,卻已經足以令戰鬥的天平發生傾斜。
樹屋中的流放者們似乎也發覺了事有不妙,他們沒有再坐以待斃,而是豁出去一般,紛紛撞出樹屋,迎向前來解救他們的同伴——
木門被撞開之後,夜風鼓盪著吹進屋內,隨之而來的,還有幾支流矢,其中一隻更是直接釘在了赫蒂左側的牆壁上,很是嚇了她一跳,令她驚出一身冷汗,與此同時,也自然從與大樹的微妙聯絡中解脫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