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笛聲,幽幽而神秘的花香慢慢傳來。朦朧的光暈下,一隻藍色的鳥在低空盤旋,隱約有人在低唱“
鬼姬,鬼姬,今夕何夕?
鬼姬,鬼姬,何以獨兮?
一個銀髮赤腳認坐在一直白色的幻獸之上,銀髮如歌,慵懶的半合著眼眸,卷密漂亮的睫毛下,有一彎用金粉勾勒的月牙閃爍著淡淡卻詭異的光。線條優美的被鼻翼下,美人裂清晰妖嬈的紅唇微微開啟,吹響了一曲魂的輓歌。
他掀開眼,金瞳淡淡的掃來。頻臨死亡的人心當即一滯,這才震驚的發現這個人竟然有一種天然的妖邪之美,似仙非仙,似妖非妖,更不似人間的凡人。
那近乎透明面板讓他看起來不染纖塵,舉手投足間又有一股天然的貴氣,而微微抿著的唇卻又讓人覺得有一種讓人窒息的霸氣。
再望向那雙已然收回的眼眸,人們才發現,那雙金色的瞳孔猶如煙雨江南中映著月光的湖泊,綢繆的,悲傷的,還有絕望的。
又一首曲子在他玉笛中飛來,曲子更加悲慼動人,情深處,猶如戀人在耳邊低語相思,情急處,又如找不到戀人那種悲傷和倉惶。
死亡來襲,人們甘願的跟隨者他離去……
夜裡的詭異,人們會永生忘記,因為,沒有活人能夠看到那旖旎如夢如幻的場景。
康安八年,溼毒氾濫的第五日,被死亡包圍的大泱子民,紛紛逃離,打算前去南疆。據說,只要跨越了滄瀾江,就可以到達那讓人神往的聖土。在那裡,沒有飢餓,沒有貧窮,也沒有病痛,而沒有這種疫病。
然,第七日,柳城一帶突然傳來了溼毒能治癒的訊息。
訊息一出,果真得到了證實,有幾路商人模樣的人,正在沿途帶著草藥發放,並且在疫病嚴重的地方架著鍋爐熬藥分給難民。
第七日,已經有百餘村莊的溼毒得到了控制。為了控制疫病氾濫,那張能救人的藥方也分發了出來,並且是分向東南,東北,西域,西南方向——次日之後,百姓的心突然得到安寧,也沒有多少人提及在前往南疆,要橫跨滄瀾。沿途盛開的彼岸花不再瘋狂的蔓延。
藥方最初的源地柳城報來訊息,這張藥方最初源於一個女子手上,並且還是她親自為柳城的百姓診斷把脈,,甚至親自熬藥示範如何正確的煎藥已經控制火候。
然而時間緊湊,沒有人來得及問那女子的名字,她已經匆忙離開。只知道,那女子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喜好紅衣,猶豫烈日下盛開的玫瑰。
夜已深,浮雲散去,露出殘缺落寞的月亮。
曠野上,沿途都是馬匹的屍體,而前方,有一輛馬車摔倒在地,破爛不堪。地上不時有人痛苦的呻-吟之聲,血氣沖天讓人作嘔。同時,兵刃相接,有人還在做著頑固的放抗,死死的護住馬車,不然前方可怕的人靠近。
“莫管家,本宮念你在正王府待路樂樂不薄奉上,本宮暫且可放了你一命。”銀髮在風中交織,露出一張美麗得讓人不敢直望的臉龐,且不敢望著他的眼眸,就臉他眼瞼下那一彎月牙都那般的刺人眼瞳。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人不寒而慄。
莫管家握緊了手裡的劍,擋在了馬車前,“正是因為待王妃不薄,我豈能離開留她和王爺在這裡。”
“哼!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他鳳目妖瞳當即一斂,身後的幻影化作人形,猶如閃電一樣落在了莫管家身前。
莫管家心神懍了起來,然而對方速度過快,她剛出劍,胸口就遭到了重重一擊,當下吐了一口鮮血。然而,她始終不肯到下,死死的招呼暗人趕緊帶著馬車走。
他們的反抗,他們試圖想帶著馬車離開的驚慌神色和誓死的拼搏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場無趣的遊戲。
而且,至始至終,馬車裡的人都不敢出來。
“不敢出來?”唇角的笑容瞬間凝注,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裡的笛子,他頓時失去了耐心,無數根看不見的銀絲突然飛出,那些拖著馬車超前跑的暗人當即摔倒在地,頭顱飛離了身體,鮮血四濺。
珈藍冷灰色的眼底也閃過一絲驚慌,在它的記憶中,殺這些人殿下從來沒有出手。而現在,他竟然親自殺了那些人,並且已經擋在了馬車前,負手冷冷的看著搖晃的車簾。
“路樂樂。”他上前一步,站立,用幾乎怒不可遏的口氣命令道,“給我出來!”
他說的是,給我出來,而不是給本宮出來。於此同時,珈藍注意到,殿下口氣雖然帶著駭然的殺氣,然而凝望著馬車念出那個名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