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屏住呼吸,關掉鍵盤,想回到早前的靜默狀態裡去。
旁邊那位似乎扭頭看了她一眼,又似乎沒有,但克拉拉覺得自己全身都敏感起來。微卷的長髮點在裸露的後頸上,分明還有些微潮。二十分鐘的車程,還沒有將別墅溫泉的溼氣烘乾,就像她心裡面雜草似的念頭。
當時席薇有意無意的暗示,她自己的臆想,包括自暴自棄的準備,在身邊這位僅半日相處的同齡人的坦蕩行為之前,顯得荒唐而卑下。
克拉拉仍不知道,或者不願知道羅南是否看懂了她的“準備”,她只能像鵪鶉一樣垂著頭,任黑暗中的臆想和幻覺交織成網,緊勒住她的腦門和胸口,艱難地呼吸。
時間無形的指標忽快忽慢,盡情調戲折磨著她,這份只能由她自己體會的感覺,似乎要比一個小時前餐廳外的衝突更讓人難受。直到……直到越野車到了地頭。
“那是白瑜吧。”
羅南終於開口,隨著他的話音,越野車切入城市道路,緩緩停在路邊。
把自己裹成毛球的白瑜正在路燈下跳腳,見一輛小坦克似的硬派越野過來,下意識又往後跳了一步,這才看到車門開啟,一身單薄休閒裝的羅南下車,從另一邊下來、繞過車尾的才是克拉拉。
白瑜當場一個飛撲,將克拉拉抱住,連說了十幾聲“傻子”,克拉拉原以為自家已經邁過了最艱難的關口,可這一連串聲音入耳,那些藏在心底角落裡的情緒便又破壩而出,她反手抱住白瑜,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對於這種場面,羅南真的毫無辦法,當下就有遠遁之心。他看克拉拉一心一意的抱住白瑜痛哭,後者倒是有點兒回神,便凝束聲線,在她耳邊道:
“你家就在附近對吧,克拉拉你多多照應一下,有事再給我打電話。”
白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