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南還有話沒說出來:與失控的“極域光”相比,這算不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消化”?
他在沉吟,旁邊殷樂眼皮又跳。
由於修為不足,數月前的“極域光”事件,她只是聽聞,而沒有直觀的認識,只知道在裡世界高層,造了極大的震動……這種事情,先生您就不能稍微掩飾一下嗎?
“全球性的影響,夏城那邊……算了,現在這樣子,無論如何都見不得人,權當不知道好了。”
這期間,羅南的身體知覺漸漸好轉,如此一來,體感倒是越發地不舒坦了。從入睡到醒來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出汗,殷透了所有衣物,身體翻轉後,掛在身上的半溼衣衫,貼著體表滑動,還有些粘乎,真真的不能忍!
“我要洗個澡。”
第五百零六章 差一點(上)
不管羅南說話的口吻是怎樣,殷樂也好,蛇語也罷,都是當成命令去執行的。
十五分鐘後,羅南已經浸泡在溫暖微燙的湯池裡,背靠著原木壘砌的池壁,讓層層熱量透過皮肉毛孔,滲透到五臟六腑中去。
至於受傷期間,這種做法是否恰當,羅南不提,殷樂和蛇語又哪有置喙的餘地?
不得不說,阪城傳統的洗浴文化,還是很有些特色的。由於條件限制,遊艇上並沒有溫泉,但有蛇語這個在阪城土生土長、受十多年傳統神社薰陶的前巫女在,還是能利用有限的設施,達到近似的享受。
當羅南在蛇語服侍下,沖洗乾淨身子,再進入到這間狹小浴室,浸泡在僅容兩三人的深池裡,頭頂的天花板乃至更上層的甲板,通通開啟,露出井壁般的通道,接引微微黯沉下去的天光,那種“坐井觀天”的幽閉和沉靜,竟然頗有一些哲思沉澱下來。
羅南仰靠在池壁上,吞吐著溫潤的水汽。在他身後,蛇語舉起木勺,取一側竹管中淌下的溫水,澆在他肩背上,溫度變化和水流衝擊,持續挑動他的身體知覺, 當適應或麻木之後,腦際便有一份奇特的微醺,悄然暈散。
“真懂享受啊!”
羅南閉著眼睛,喃喃開口。話中的指向性比較模糊,說不清是指遊艇的前主人,還是此刻在身後服侍的蛇語。
隔著氤氳水霧,殷樂想張口回應,但最終還是覺得不妥,沒有出聲,唯有心中的彆扭感、邊緣感,快速滋生。
浴室本就不大,池子就佔了快三分之二的面積,蛇語在羅南身後“澆水”,殷樂就給擠到了門口附近。尤其她還穿著格格不入的職業套裝,沒有穿鞋,水汽殷溼了外套還有裹腿的絲襪,有些狼狽。
更惱人的,還是為“為他人做嫁衣裳”的憋屈感。
她一手購置的遊艇,由於和風裝修的緣故,竟然成為了蛇語的主場。那位前巫女的做派是如此理所當然,與當下場景完美地融合,彷彿只要有她在,就能夠發掘出更多精緻、細膩的享受。
在這裡,蛇語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只一個“契合感”,就可以對她形成碾壓。
更何況,蛇語做得還非常出彩。
浴室環境中,蛇語仍表現出“節制”的姿態,即便服侍羅南洗浴,她仍然身穿和服正裝,全身上下整束嚴謹,全不管浴室的蒸汽是否沾溼衣衫、髮絲。
只見蒸汽凝結的水滴,從和服表層、裡襯以及面頰、脖頸滑落,襯出了膚質的潔白細膩。而一絲不亂的圓髻上,薄薄一層水光,更有瓷器般的釉質效果。
如此情境,已經進入到某種“藝術”的範疇。雖然抹去了部分“真實”感,可如羅南年齡的青少年,不正是好這一口麼?
這其實是“邊緣試探”的策略吧!
在這種環境中,有意無意地利用親密接觸和正式裝束的反差,進行某類暗示,試探羅南的反應和傾向。
別問殷樂為什麼知道。
現實就是,羅南由始至終,沒有任何表示,偏偏又未曾拒絕類似的試探,似乎樂在其中,理直氣壯地享受。
如果正常男性,殷樂會去考慮“架子”或“矜持”之類的障礙。可過往的經歷總是證明,當她已經開始考慮如何更進一步的時候,這位少年人的心緒早已進入毫不相干、又超出常規的思維層面。
摸不清心思,探不準脈搏,永遠的被動,跟不上腳步……對一位有“上進心”的生活秘書來說,面對這樣的老闆,真的是壓力山大。
殷樂甚至在想,有空就要把那個“persona”心理分析檔案,從頭到尾再研讀幾遍,看能否從中找到一點兒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