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也要讓伏圈兒重新穩定了再說。”
瑞雯仍不說話,保持著慣常的沉默,只是認真地看過來,顯示出對羅南狀態的憂心。
羅南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放心,咱們心有靈犀,我隨時call你,你呢隨叫隨到,肯定不會出問題……嗯,今天工作重心也不在這兒。”
連哄帶勸,送走了瑞雯,羅南一個人留在埋伏圈裡,倒也沒有特別大的動作。只是運使靈魂力量,根據此前發現的種種不協調問題,對“積木拼接規則”做修正,再拿周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構形碎片原料,次第補充。
這是個腦力活兒、精細活兒,不知不覺間,就是兩個多小時過去。
周邊的灰暗空間逐步脫離了扭曲波盪的狀態,特別是已經被侵蝕了快四分之一的邊緣區域,重又反推回去,基本保持邊界穩定。但內在的建構機制,相較於三小時前已經有了細膩的改變。
“時間總是不夠用啊。”羅南再吐氣的時候,真覺得有些頭暈眼花了,“還好,順便也做了取樣和分析工作。濃度也好、密度也罷,還有特定構形出現的頻率,兩邊的‘沙塵暴’真的差別不大,如果是在同一種力作用下,充分‘攪拌’,很多現象就說得過去了……呵呵,第一個驗證透過,你的藉口又少了一個。”
羅南用平常心接受了這個結果,他對虛無中的某個婊子神明倒插大拇指,隨即便順著北岸齒輪自有的法則,迴歸本地時空。
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一處狹窄幽暗的空間。這是距離北岸齒輪千米之外的沙洲枯樹內部,是屬於他的父母、也屬於他的私密空間,也是羅南在夏城的又一個目的地所在。
樹洞空間與雲端世界的錨接點,就是底層的休息室。羅南很準確地坐在環形椅上,背靠樹壁,結合時空跳轉的眩暈感,就好像剛從小憩中醒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只是虛無的夢境。
“可惜現在不是做夢時間,而是工作時間……第二個驗證開始了。”
羅南起身,扶著樹洞內壁,以極緩慢的速度,走上樹洞的第二層。按照最初的設計,這裡應該是工作間。當年母親,還有那個人,應該就是在這裡、在這個狹窄的空間放任想象、獲取靈感……
然後呢?還有沒有更深層的作用?
放在今天以前,羅南本來不會想這麼多。可是當他在爺爺的實驗室,在那兩個環形走廊盡頭,看到了雖然已經扭曲變形、卻仍然保持著大概模樣的建築結構;當他聽到洛元所說的那些前塵往事的片斷,思維便不免插上翅膀,伸出鉤爪,重新錨定了這個地方。
“樹洞計劃!”
為什麼是樹洞?洛元的解釋是“撒狗糧”,那傢伙或許也知道一部分北岸齒輪乃至於古樹沙洲的事情,知道這處由母親設計並一手建造的地點所蘊含的特殊情感意義。
可難道就沒有更現實的意義了嗎?
羅南是一點一點地摸著樹洞的構造上來的。他能夠感受到臨水枯樹那份僵硬卻又浸著水汽的溼潤觸感,能分辨出中間的生化填充物強韌的質地,甚至把握到少許規則的分子鏈結構。
可在這些表層的、內在的結構之外,並沒有羅南所想象的、希望的那些摻入時空結構紋理的構形片段。就像荒原上的那間實驗室,就像雲端世界的埋伏圈……
事實證明,並不像。
難道是我想錯了?
羅南用了快五分鐘的時間,才從一層磨蹭到二層,指紋都在枯樹皮上磨平了,精神感應的精度更是提升到極限,卻仍沒有任何發現。
倒是此前在埋伏圈裡,因為感應修正構形設計而大消耗精力的後遺症逐步顯現,疲憊和困頓之意加重,注意力也有散失的兆頭。
“呼!”
羅南再吐一口濁氣,開啟樹洞二層那個隱藏的觀景視窗,讓夜色和春末的涼風氣流湧進來。他站在視窗前,呆看昏暗的夜色下隱綽的北岸齒輪建築輪廓,腦子放空了一回,思維才又接上來。
也許,是他真的想多了。
按著額角,羅南開始轉換角度考慮:畢竟樹洞這個標誌太過顯眼,洛元又明顯是知情人,且不說母親還有那人會不會將“樹洞計劃”的秘密藏在這裡,就算真的藏了,也未必能躲得過洛元的搜檢。
畢竟這裡是知行學院,是誰都能來的公共區域。它並不適合做一個藏匿秘密的地方可是,可是北岸齒輪本身,不就是最大也是藏得最好的秘密嗎?
羅南的情緒和理智在打架,他拍了拍腦門,強迫自己再清醒一些,從更現實的角度去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