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只要緩過勁兒來,把僵持的時間拉長,超凡種級別的氣息,多半能吸引人們的注意,如果……
“咚”地震動,似是有鼓捶在他心口上重重一敲。熔岩洞窟在搖晃,而其源頭則來自於虛空架構的動盪。
就在殘破的血魂寺場域某部,那個由血神蟻穿透並固定的裂隙處,灰白的霧氣正滲透進來。分明只是絲絲縷縷,可剛一滲入,高溫高壓的熔岩地獄,便塗抹了一層很難形容的灰質,整個熔岩洞窟的光度驟然轉暗。
宮啟心神顫動,因為他確信,這絲縷的灰白霧氣,來自於他不久前才逃出的霧氣迷宮這也不是什麼霧氣,而是領域碎片,是精密細膩到極致的時空結構元素。
熔岩洞窟光度的變化,只證明了一件事:這些精密的時空構件,正與血魂寺場域快速互滲融合,這令人頭皮發麻的恢宏複雜工程,幾乎沒有任何衝突,就算是有,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調整。
一系列過程看上去像是隨手抹畫的塗鴉,而最終的結果,分明是最精緻的工筆畫。
在時空建構上,這是讓人絕望的認知差距。而更絕望的則在於:剛才還暴露出來的場域缺口,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已經修補完整,其強韌之處,更勝往昔。
心靈大師之外,難道還要加上時空大師的稱號嗎?
宮啟的精神感應茫然遊動,心靈深處,黴斑腐塊般的陰影持續擴張。或許是同化到了一定層次,他首度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個無形聳峙的框架羅網。
他心神探入,隨即便被熾烈的光芒罩住。
太陽,似曾相識的深淵中的太陽!
在幽暗無邊的深空中,日輪座落於中央,蛛網密織,血光流動。那是頻繁交換、轉化的生機元氣,其中相當一部分,都來自他身上。
此時的宮啟,分明就是一個已經被捆縛成繭的蚊蟲,無數根蛛絲纏繞,無數個節點消化,沒有給他任何機會、任何希望。
呵,呵呵!
宮啟忽又一聲咆哮,心靈世界的場景在吼聲中崩塌,他重新回到現實層面。眼前是暗紅的空間,更是某種領域的雛形。
本地時空、血魂寺場域還有霧氣迷宮的領域碎片,三方結構若徹底交匯融合,這就是超凡領域沒錯。那時稱呼羅南一聲“時空大師”,決不為過。
可現在……還差一點兒。
關鍵在於,世上無論哪個強者,斷沒有一縷心念分神,就能演化領域之事。由此可證,羅南,那個心靈的、時空的天才,就在這裡也許剛到,也許早早的藏身在此。
不管怎樣,那少年就在這裡,在他可以攻擊殺伐的範圍內!
自從交戰以來,宮啟的心神從未如此清明、如此集中,當死亡已成定論,最後的滯礙也就灰飛煙滅。超凡種級別的精神感應,放射出最通透的光芒,照徹這片已經極致恢宏,卻還未臻完美的虛空。
然後,宮啟捕捉到了那個人影。
那個應該也是靈體狀態的人影。
尖嘯聲起,青灰精氣瞬間爆燃、純化,就像此前穿透超凡之軀那般,以仇恨和憤怒為燃燒,淬化為最鋒利的矛劍,跨空投射。
“去死!”
無所顧忌的一擊,宮啟已經用盡了他的一切,包括此前受場域干涉而難以動用的瞬移法門。由此抹消了幾乎全部的空間距離,方一發動,精氣矛劍便已經來到了目標的面門。
淵區,不,更上一層的區域奇妙運化,那個本來存身於世間的靈體人影,驟然拔升了一個層次,向上走了一步。
這一步,從實到虛;
這一步,力不能及。
宮啟迸發出又一聲嚎叫,而此刻,他忽地看到了一對陌生而冷漠的眼睛,
那眼睛離得極近,又是很遠,讓人憎惡。
宮啟本能要斬滅這眼睛,可在這瞬間,他彷彿墜入了一條蜿蜒曲折的長河,逆著水波,向前掙扎一個身位,卻被激流衝得更遠。
冰冷的水波沖刷,帶走了他的精力元氣,帶走了他的生機靈光,帶走了他的情緒意念,帶走了生命所應有的一切,留存下來的只有蒼老、衰敗、腐朽等毫無價值的東西。
宮啟嚎叫,掙扎著向前,終於看到略微熟悉的面孔,那是他陷入雲端世界前,最深刻的記憶之一:
那個吸引他去夏城,價值深藍專案千分之二股份的女孩兒。
他並不清楚,他瞬間閃滅的念頭和對應的狀態,與之前和他激斗的金桐臨死時構成了近乎完美的映象。
這無傷大雅的細節,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