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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哎呦喂,館主在擺弄太極球的時候,也不喜歡別人打擾的!

旁邊薛雷心臟狂跳,對眼前的情形,簡直是欲哭無淚。前幾天他提議羅南來道館,學習呼吸吐納之術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種局面!

可接下來的情形發展,卻並不像薛雷想象得那麼悲觀。

羅南並沒有因為“格式論”受指摘而憤怒,太極球停轉,也沒有讓修神禹生氣。待碾動人心的單調聲音消去,羅南的低語聲愈發清晰:

“修館主,我的法門,缺陷只因為沒有顧及形骸,是不是?”

“我不認為,那是你的法門。”

修神禹也伸出手,按在太極球上,第二次做類似的強調。同樣,羅南依舊很難接受這種說法。

此時兩人的手掌都按著太極球,金屬球體愈發安靜,動彈不得。便在這微妙的“角力”中,修神禹慢慢答道:

“世間修行正途,應該由內及外,由我及他,水依山勢而行,氣因形骸而動,神韻在其中矣。若只在身外氣象萬千,與我何干?”

“你你我我”的代稱,聽得薛雷頭暈目眩,可羅南字字句句都聽得明白,不僅是切身相關,更因修神禹所言,涉及到了他最熟悉的一個概念:

“我!”

如今聽來,怎地這般諷刺?

爺爺筆記扉頁上記載的十六字訣,每一小節的最前面,都是“我”字:我心如獄,我心如爐我心曰鏡,我心曰國。

“格式論”不就根植在“我”之上嗎?怎麼可能沒有?

正是這樣的根由,使他的反駁之語脫口而出:“不會,我修行時,都是以我為軸!”

“你用什麼來確定我?”

修神禹沒有給羅南繼續辨解的機會,直接打穿了他最後的防線:“修行之我,有形骸結構、有氣血執行、有動靜變化,必然窮盡物性,唯恐不周備,這才能保證一步一印,不出差池……這點,你沒做到。”

羅南不再開口,沉默傾聽。

“以純粹意識為參照,全無物質基礎,行差踏錯,理所當然。換了其他人,形神失衡到一定程度,彼此牽制,必然寸步難行。可在你那裡,冰山巍峨,層層擴張,沒有任何受限的徵兆。”

修神禹說到這兒,沒有再往下講,意思卻是明白無誤:精神層面的架構再怎麼恢宏壯大,其增減變化的核心機制與本人掛不上鉤,又怎能說是你的呢?

羅南低垂眉眼,盯住身前的太極球,有些走神。

眼看房間裡又要進入靜默狀態,薛雷再也忍不住了:“真有這樣的問題,肯定要調整啊……館主,這個可以調整的對吧?”

薛雷的用詞很講究,修神禹的回應卻很直白:“外法不能為我所用,另起爐灶,歸於正途,猶未晚也。”

羅南聞聲抬頭,直視修神禹,臉上木無表情。

薛雷見勢不妙,忙搶上一步,抓著羅南右臂:“這個可以再琢磨琢磨……”

羅南知道薛雷在緊張什麼,可他其實並沒有生氣,他只是想起了爺爺。

大概是修神禹枯瘦的體形,與爺爺有幾分相似吧。羅南的思緒就這麼飄去了療養中心,那裡的瘋癲老人,已經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生命也將要走到盡頭。

是什麼造成了這一切?羅南不是醫生,無法做出準確判斷,然而目前存在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以前確認的“受氣受刺激”理由,對改善老人的病痛毫無意義反過來講,如果羅南承認“格式論”的缺陷,並能在此基礎上有所修正的話,積極作用則很可能立竿見影!

這一刻,羅南的心思有些恍惚,念頭的變化快若閃電,卻從不是簡簡單單的過程。

概念顛覆的暗流,翻起心中沉沙。五年多來,夜以繼日煉藥服藥的辛苦和執念,在此刻飄搖動盪,莫名又切入夕陽下“齒輪”的輪廓,還有與之隔湖相望,空無人影的樹屋……

羅南一時都摸不透自家的情緒,可決心已下。他深吸一口氣,忘卻“缺陷與否”的糾結,向後退一步,隨即面向修神禹,重重躬下身去:

“我修煉的格式論,是爺爺一生心血,無論無何舍不掉。如果館主能幫我修補瑕疵,糾正錯誤,這份恩德,永誌不忘!”

修神禹似乎也怔了一下,隨即搖頭:“你是心甘情願,為法所馭,欲求禁錮而不可得。”

羅南只看他:“可以嗎?”

修神禹答得平常:“我對觀想之類,並不精通,只有習武煉氣的笨法子。你的格式論上面,所謂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