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身邊的那幫人,一個個都神秘得很,又或來頭極大。特別是何東樓的“姐姐”,據他們後面瞭解,那真是不打一點折扣的親姐,剛從特種部隊退役返家,誰想到和羅南玩到一起去了。
以前,對謝俊平百般交好羅南的態度,多少有點兒疑惑。可如今不同了,給他機會,他能做得比謝俊平熱切十倍!
謝家怎麼說也是夏城第一集團的大商家,胡家可差了一個檔次呢,人家出一成力,你要努力趕上,十倍不誇張。
至此他還多想了一層:老謝不好好招呼這位,跑去和杜娘炮玩神秘學,這是自恃關係穩固了呢,還是另一種方向的“投其所好”?
正想著,他們一行人從消防通道出去,進入了某處開闊地,光線卻暗了下去。沒有燈光照明,頭頂則環攏一圈黯淡的天空。
胡華英有好幾天都靠在這兒,對齒輪的建築佈局、維修程序都是門清,掃了眼便道:“天井這裡還是亂了些,修繕什麼的,難免會掉些雜物下來,要到最後才清理。”
羅南嗯了聲,抬頭上看,齒輪地下七層,地上四層,加一處半封閉天台,總體共十二層。如今他們就在最下一層,遙望數十米高的大天井頂端。
齒輪的建築格局不同俗流,如何不俗法,需要建築設計師,又或者羅南這樣的知情人,才能理解,且方向角度都不盡相同。
不過對很多人來說,對齒輪最深刻的印象,應該是齒輪內部近乎偏執的圓形疊套結構。而一系列結構中,最醒目的,莫過於羅南眼前,貫通所有樓層的筆直“天井”。
與大多數同類結構不同,齒輪的天井,位於建築物的最西側,其邊緣就是建築的外壁。其高度過五十米,佔地也不小。如果不開照明,陽光入射角度也不合適的話,從上往下看,黑洞洞的很是嚇人。
往歪處想,這也是個輕生的好地方。
大概是為了防止類似的情況生,天井外壁以高強度防彈玻璃圍攏,每個樓層都不留一點兒空隙,想跳下來,還真是個技術活兒。
站在天井底部,仰頭望天,可見傍晚天空,昏暗中依稀塗抹彩漆,除了一線殘陽外,便是大都市的燈火所致。
天井直徑十二米,已經非常寬敞,可由於高度的問題,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頗顯細長。只有到底部,親身體會,才知道這是一處多麼巨大的空間。
羅南對薛雷笑了笑:“每天在這兒鍛鍊也可以,空氣並不悶,是吧?下雨的時候可以封天台,也比外面方便。”
“可以試試。”薛雷咧了咧嘴,自從進了齒輪,他就當自己是保鏢,一言不,十分警惕,還暗中操作協會配備的檢測裝置,以防施工方暗留些見不得光的玩意兒。
眼下和羅南聊天,他終於放鬆下來,也學羅南抬頭看天,突奇想:“封天台,也是用玻璃吧,這樣倒像一個天望遠鏡……”
“其實有這個功能。”胡華英記得資料上有這方面的資訊,當下賣弄道,“可以透過內部掛載模組實現的,裝置室就在地下六層,當然還要換上特製鏡片,一個小時就能完成改裝。當然了,這個望遠鏡不能轉向的,只能看頭頂上這一小片兒。”
“一小時?”薛雷有點兒心動,真想見識見識。
胡華英忙補棄道:“現在不行了,這個功能是91年的時候改造的,完工不久,秩序俱樂部就崩了,剛購進的裝置全抵了出去,算折舊也虧了幾十萬。”
你玩我啊!
薛雷翻了個白眼,還沒說話,另一邊羅南冷笑出聲:“畫蛇添足。”
胡華英一愣,坦白講他沒明白羅南這話是什麼意思,卻不影響他隨聲附和:“所以說,蛇爪子被砍斷了嘛。”
羅南卻不再說話,靜靜仰望頭頂夜空,不知思緒飄向了哪裡。
胡華英和薛雷對視一眼,正想開口,羅南抬臂看手環,眉頭皺了皺:“有人找我,三哥你先和薛雷聊著,我去接個電話。”
胡華英很想應下來,然後拉羅南、薛雷去吃一頓玩一場,打牢交情。可轉念再想,羅南性子內向,玩交情不能急於一時,免得過了火,當下便道:“你忙你的,我就不留了……”
羅南果然沒有挽留,點點頭,再謝過一聲,便匆匆走進消防通道,看上去還是個很私密的通訊。
薛雷則與胡華英一起坐電梯上去,代羅南送別。
很快,天井下就恢復了安靜。
等電梯上行,站在消防通道里的羅南,沒有開有手環通訊,而是微瞑雙目,意念一個跳蕩,來到數十公里外的商務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