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傳什麼不好的習性,或者是性格扭曲之類……
此時,瑩瑩的語氣卻有了轉折:
“不過呢,最有趣的不在這兒。在學術界,羅遠道除了那項指控,就是個無名之輩,但與他相關的另外一人,卻是鼎鼎大名——嚴宏,你肯定知道吧。”
謝俊平下意識點點頭,他當然知道了。嚴宏幾年前還是知行學院的知名教授,在世界上都是有名望的,但因為“學術不端”問題,身敗名裂,消失在主流社會中,很讓人扼腕。
“嚴宏的《原型神經格式研究》一書,促成了‘燃燒者’的出現,毫無疑問是革命性的成果,怎麼估計其意義都不為過。我以前挺崇拜他的。”
瑩瑩的語氣聽不出一點兒崇拜的意思,只有興奮:“問題是,90年‘學術不端’事件中,有人踢爆他這項成果,使用的就是羅遠道未公開的第一手資料,沒錯,就是在荒野上透過人類**實驗得來的那些……貴圈兒真亂!”
貴你妹啊,老子又不是學術圈兒的!
謝俊平再度腹誹,但瑩瑩真不是在八卦,她已開始了更貼近現實的分析:
“83年羅遠道事發時,羅南才3歲。爺爺的醜聞、父親的失蹤,帶來的影響肯定貫穿了他的童年時代。一個孩子,會怎麼認識這一切?會有什麼性格表現?
“現在我們看到了,他說話比較文氣,表現得很清高,簡直像個道德模範。不考慮作戲的問題,裡面就分出兩種可能:
“一種是道德補償,他對祖父的行為感到羞恥、愧疚,下意識用很高的道德標準要求自己,其實就是做切割。”
可緊接著,瑩瑩就做了否定:“當然,如果是這樣,羅南就不會對他爺爺的筆記、舊事滔滔不絕了。倒是那塊軟屏的來路,可能有點問題,他明顯在迴避什麼……”
瑩瑩沒有繼續闡發,直接跳到了第二項:“另一種就是道德使命。如果他的祖父具備某種人格魅力,或者不管他之前是什麼想法,90年那場學術風波,足以施加某種顛覆力,使他對祖父的成就,有某種臆測或幻想……”
謝俊平忍不住抬頭,看向羅南。
瑩瑩的描述,與之同步,且像朗誦詩歌一樣抑揚頓挫:
“祖父或許是蒙受不白之冤?‘燃燒者’本應是祖父的成果?那位在精神病院的將死老頭,其實是一位世俗所不理解的偉人?
“種種想法,將他註定的孤獨感,塑造成為‘與世界為敵’的悲壯感、使命感。所以他內向、孤僻、堅定、警惕,就像一位黑暗英雄,孤獨地向著世界黑幕決死衝鋒……哇噢,我都被感動了!”
謝俊平聽得嘴角抽搐,前面還是那回事兒,後面怎麼越來越像寫劇本了呢?
不過,像羅南這樣十五六歲的少年,正是充滿了英雄幻想的時候,看他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難道真是那麼想的?
“謝學長?”羅南問了一句,又像是提醒。
謝俊平這才發現,自己只顧得聽瑩瑩的“劇本”,在羅南面前可是大大的失態,萬一真被誤會就要命了。
他忙把筆記本還回去,又掩飾性地評論道:“這些畫很不錯。”
話出口,謝俊平自個兒都覺得乾癟僵硬,慘不忍聞。
“算不得畫,草圖而已。”
羅南仍很客氣,不過在拿回筆記本後,就禮貌性地提出告別:“如果學長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呃?”
謝俊平一愣神的功夫,羅南向他點點頭,把功能飲料放在中控臺上,乾脆利落地下車離開。
這……明顯被懷疑了啊!
謝俊平心裡真的虛了,忙向瑩瑩問計:“呃,是不是要表示一下?”
“敢情我的口水都白費了!”瑩瑩話裡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兒:“你……”
耳中突然傳入細微的噪聲,瑩瑩的話音變得模糊,再聽不清楚。
“喂,喂?”
“滋滋,滋滋……”
見鬼,這時候出狀況!
謝俊平瞬間急出一頭汗,再看羅南已經走遠了,他再顧不得別的,衝下車嚷嚷道:“學弟,我送你啊!”
羅南扭頭回應:“我跑著去就成,學長不是不方便嗎?”
“呃,是哦。”謝俊平一窘,現在自己就是見光死,趕緊調頭回芒種,把事情掐死在萌芽狀態才是最緊要的。他竟然還要羅南來提醒,也是蠢到一定境界了。
尷尬之餘,他只能按照過往習慣,試圖拉近距離:“那回頭我專門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