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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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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風月麗人

黃浦江水,濁浪滔滔。十里洋場,冷風蕭蕭。

公元1845年後,英國、美國和法國相繼在上海設立了租界。公元1863年,英、美租界正式合併為公共租界,上海灘自此由一而三:華界、法租界、公共租界。

公元1931年11月。公共租界南京路,仙樂斯舞廳。

樂手阿杰神情憂鬱地望了望不遠處的陳雪華,輕嘆一聲,捧起了薩克斯管。悠揚、哀婉的樂聲傾瀉而出……

上海灘頗負豔名的舞女陳雪華呷著香檳,漫無目的地望著舞池裡的人影憧憧。

“小姐!可以賞光跳一曲舞嗎?”一位溫文爾雅的年輕人微笑著站在陳雪華的面前。

陳雪華聞聲望去,不禁燦然一笑,嬌嗔道:“於大公子,你還曉得到這裡來啊?”

年輕人微笑不語,擁著陳雪華滑入舞池……

於冠華一個月以前在這裡初見陳雪華時,竟而恍惚、彷彿前世曾與她有約,自此情牽夢縈、朝思暮想,時常不經意間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仙樂斯舞廳的門口……陳雪華呢頗為欣賞於冠華的紳士風度、儒雅氣質,與他日日相見,不知不覺中已是情苗漸茁,於冠華連續兩天沒有來仙樂斯舞廳,她的心裡便不由的有了些許牽掛、些許不滿。

一曲終了。二人回到座位後,於冠華一語不發,只是痴望著玉貌花容。

陳雪華俏臉微紅,嗔道:“哪有這樣子盯著人家看的嘛?”

於冠華微微一笑,隨即面色莊重地說道:“雪華!我今日是來向你道別的。”

陳雪華一怔,問道:“道別?你要去哪裡呢?”

“東北!吉林、遼寧大半國土都已淪陷,如此下去黑龍江恐也難以保全了……”於冠華神色慘然。

“冠華!你?”陳雪華心下一凜,頗為詫異地望著這位上海灘機器製造業大亨於國良的大公子。

“民族危難,匹夫難咎其責!”於冠華長吁了一口氣,“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如果我不能夠回來,你……”

陳雪華側頭望向舞池中耳廝鬢磨的男男女女,回眼凝視於冠華,默然不語。

於冠華歉然道:“雪華,對不起!”

陳雪華緩緩搖頭,道:“你不必顧慮我的!”

“我也希望可以不必顧慮的……”於冠華苦笑道,“我們雖然相識的時日不長,彼此沒有約定,可你應當曉得我的心意。”

“可是你仍然要走的,對嗎?”陳雪華幽怨地望了他一眼,輕嘆一聲,說道:“我曉得不能埋怨你的,國難之時……”

“我便是放心不下你,亂世之際,你一個年輕女子在這十里洋場無依無靠……”於冠華凝思片刻,說道:“你隨我去見一個人,好嗎?”

陳雪華握住了他伸出的手……

法租界華格臬路,杜公館。

杜月笙青衫長袍,面帶微笑,自二樓緩緩地拾級而下。在底樓客廳裡等候的於冠華和陳雪華連忙起身相迎。

“杜先生!”於冠華向杜月笙執禮道,“晚輩與先生素昧平生,冒昧打擾,還請先生海涵!”

“於先生不必客氣,我與令尊是多年的相識了,令弟冠松我也認得的。”杜月笙示意二人落座,問道:“不曉得於先生來找我,有啥事體啊?”

“晚輩久聞先生高義,現有一件事體冒昧相求!”於冠華起身說道,“今國土淪陷,晚輩與幾位舊日同窗擬赴東北,跟隨馬占山將軍共抵外侮。父母親雖然年邁,有弟侍奉。晚輩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這位陳姑娘。時逢亂世,上海灘唯有先生能護她的周全,所以……”

杜月笙聞言動容,起身握住於冠華的手,道:“於先生乃富家公子,值此國難之時能夠慷慨赴義,但有吩咐,杜某人一定照辦!”他向侍立在旁的管家吩咐了一聲“備酒菜”,又轉向於、陳二人,說道:“你們多坐一歇,我們慢慢聊……”

第3章 悠悠我心

明月映天,冷風侵體。

陳雪華曼妙的身姿在晚風中微微顫抖,於冠華默默地行走在她的身旁,夜色中唯有陳雪華精緻的高跟鞋跟與路面碰擊發出的聲響在迴盪。

陳雪華止住了腳步,柔聲問道:“你計劃什麼時候走呢?”

“明日晚間的火車,先到北平再赴東北。”於冠華脫下外套輕輕地披在她的肩頭。

“那麼到我家裡去小坐片刻,好嗎?我燒兩個小菜為你餞行。”陳雪華垂首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