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伏低!”阿明猛轟油門,轎車向傷兵醫院急馳而去。
為首的日本便衣從轎車的後備箱上翻滾落地,躺在地上不動彈了。另外3人舉槍向轎車頻頻射擊……
轎車在傷兵醫院的門口停下了。秦小云從副駕駛位上直起身子,問道:“阿明!你沒有受傷吧?”
阿明望向秦小云,一縷鮮血從他的嘴角緩緩而下,他微微一笑,道:“小姐……對不起……我不能再保護你了……”
阿明的頭軟軟地垂在了轎車的方向盤上,沉悶的喇叭聲連綿不止。
於冠松犧牲後的第3天,於家子弟傷2人、亡3人……
秦小云和李曉燕手牽手走出了傷兵醫院,來到小樹林旁。二人終日在充滿血腥味的醫院裡忙碌,此刻遠眺斜陽,迎風呼吸,胸腹間清氣充溢,頓覺神清氣爽許多。
“春天來了……”秦小云幽幽地說道。
不經意間,已是嫩芽茁生、草木新綠了。
李曉燕凝目望著秦小云,道:“小云!一向感覺你天真爛漫,卻沒有想到你如此堅強。”
秦小云微微搖頭,極目遠望,任憑晚風拂亂秀髮。
“曉得嗎?前幾天在八字橋陣地,一位國軍的團參謀長單騎獨闖東洋人的陣地,砍下了一個企圖逃回陣地的東洋佐官的頭顱。東洋人非常沮喪,士氣低落,整整一個白天都沒有再發動進攻……”李曉燕眼望前方陣地,遙想英雄風采,悠然神往。
秦小云頷首道:“我們醫院裡有許多他的部下,據說他手下的一位連長已經被東洋兵殺死了,東洋佐官還砍下了那位連長的頭顱。”頓了一頓,她神色毅然地說道:“燕子,中國不會亡的!”
李曉燕側目望向她,微笑道:“講講你的道理!”
“陳姑娘是一名舞女,可是她在槍口的逼迫下仍然拒絕同東洋人跳舞。與陳姑娘在東洋人槍口下共舞的男青年,駕駛貨車載著十幾名東洋兵和一車彈藥衝進了黃浦江。冠松……於家太太失去了一個兒子,又把另一個兒子送上了戰場。大哥寧願被自己人殺死也不肯作俘虜。還有那名團參謀長、於公館的子弟們、醫院裡的傷兵們……這樣的民族怎麼可能亡呢?”秦小云語氣淡淡而又堅定地說道,“是他們讓我明白了,我沒有藉口不堅強。”
李曉燕珠淚盈眶,道:“是的,中國不會亡的!東三省,我們也終將會奪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