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直說，但是桃花仙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快點告訴我發生了什麼，要不然你這老頭別想安定了！

“罵過了，而且是狗血淋頭那種。”

榕樹精一本正經地說著，但緊接著又話鋒一轉。

“不過這小子臉皮實在是夠厚，不僅沒什麼反應，最後還愣是把我這個老頑固給說服了。”

許久沒有在榕樹精臉上停留過的笑容浮現出來，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如果可以的話，他是多希望這樣的時間再長一點……

“說服了？？？”

臉上帶著濃濃的疑惑，桃花仙第一次領教到了被矇在鼓裡的感覺，就像待在一個不通風卻又悶熱無比的地方一樣，無比地想找到一個突破口。

“仙兒，你有沒有覺得桃花源應該改變一種存在方式了？”

再一次，榕樹精正經起來，江七也難得地沉默下去，將主場地讓給了桃花源的兩位大佬級人物。

“榕爺爺，你不是消耗太大精神失常了吧，你提這個字是不是有點……”

“駭人聽聞，對麼？”

主動接過桃花仙的話，榕樹精深深地吸了口氣，臉上又多了一絲嚴肅。

“我們這次的反擊很漂亮，不是麼？”

蒼老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喜悅，還有著一絲淡淡的回憶式哀傷。

“的確，但是更多靠的都是出其不意，是絕對不可複製的，哪怕是我們再強上一點都複製不了。”

桃花仙雖然剛剛醒過來，但是腦袋可一點都不迷糊。

“你知道在你來之前桃花源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麼？”

被桃花仙頂了一次，榕樹精並沒有收到什麼打擊，而是此路不通換了條路。

“你從來沒說過，怎麼可能有人知道。”

桃花仙的語氣雖然很強硬，但是明顯對榕樹精的話感興趣。

“最開始聚集到桃花源的人，是一群善良而又熱血的人，他們憑藉著桃花源的特性，穿梭於天地間各處，哪裡有不公，哪裡有痛苦，哪裡就有桃花源的足跡。”

“當然，這也使得桃花源樹敵頗多，可是並沒有人害怕，哪怕有人犧牲。”

榕樹精說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激動，可很快激動就變成了悲傷。

“直到有一天，首領他被人埋伏了，那也是桃花源受到的最大的一次打擊，很多人都死在了馳援首領的路上。”

“從那以後，剩下的人就龜縮在了桃花源中，漸漸地就有了今天的桃花源。”

榕樹精說著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桃花仙。

“你說這些是想告訴我，激進沒有好的下場麼？”

冷笑了一聲，桃花仙說出一句讓榕樹精差點沒跳起來的話，不過好在旁邊還有一個江七。

“不，他是想告訴你，桃花源有第二種活法，雖然激進會死很多人，但是仔細想想，你們躲來躲去死的也不在少數吧。”

江七開口，榕樹精立刻認同地點了點頭，對於歷史這點，他是最有發言權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拿這麼幾個人去硬碰那幾大族？”

桃花仙一反常態，突然變得極為固執。

“不，沒人告訴過你，我們要去硬碰什麼，而且那幾方勢力現在是不是大族還另當別論，別忘了，你剛剛可是埋葬了不少精英。”

終於輪到江七說話，開啟的話匣子就關不上了。

“此消彼長的道理應該不用我跟你解釋吧。”

直直地盯著桃花仙，江七認真的眼神愣是看得桃花仙一顫，但是她就像是吃錯藥了一樣，還是不肯鬆口。

“‘此消’我看到了，但是‘彼長’在哪裡？”

瞪著江七反問回去，桃花仙同樣認真無比。

“這世界上像陶哲他們那樣的人絕對不在少數，如果桃花源這個傳說中的存在丟擲了橄欖枝，他們會不會把它當成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抱住呢？”

“而且還是一個剛剛大勝一場，狠狠地挫了幾大族氣焰的桃花源。”

一旁的榕樹精補了一句，但是被桃花仙瞪了一眼之後，又閉上了嘴。

“這還只是次要因素，還有一個原因讓桃花源不得不做出選擇。”

江七說著，榕樹精的笑意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釋然，超脫了生死的那種釋然。

“我快不行了。”

這一次榕樹精沒有收到桃花仙的白眼，而是直接讓桃花仙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