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愛情的人偏偏栽得深,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為了早日迎娶初兒入門,他已命人去準備婚禮的一切事宜,並派善言的陰陽到雲家提親,不理會遠在京裡的父皇強逼他娶珠玉公主的決心。
感情是他個人的事,豈能拿來做人情,取悅一名小小的妃子?
“誰在外面?”
凌撥雲聞到酒味和飯菜香,以及一股淡淡的脂粉味。
雲日初鮮少使用香粉,她身上始終有一股青草的清新味,所以他肯定來者是旁人。
“爺,我是玲瓏,給你送飯菜來。”推門而入的是盈盈而笑的佳人。
“誰要你送飯菜來?”他不領情地低下頭,手中的筆墨不停。
水玲瓏略微受傷地說:“過了中秋,玲瓏就要離開爺,明晚是中秋佳節,爺必定和雲姑娘一起歡度,因此……就由玲瓏來服侍爺最後一回吧!”
“哼!我不會碰你的,想使心機受孕好留在府裡,你太低估我了。”服侍?!他信她才有鬼。
“爺誤會了,玲瓏的意思是服侍爺用這一餐,明日別後再無相見之日,玲瓏才下廚做了幾道爺愛吃的食物以表寸心。”
凌撥雲面無表情地停下筆,不置一語。
他的胃口已被初兒養刁了,她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女紅更是一流,他此刻身上的新袍便是出自她的巧手。
前些日子她悶得慌,在廚房待了一會兒,從此他的胃就認了主人,非她親手烹調不可,難伺候得很。
遇上她真是他的幸運,前世修來的福。
“爺不喜歡玲瓏的手藝嗎?”她有些失望。“那喝口酒吧!潤潤喉。”
“你沒在酒中下藥吧!”他瞄了一眼女兒紅。
水玲瓏微微一驚,以絹帕半掩住面。“爺不信玲瓏的真心?”
“不信。”
聞言她臉色一黯。
“爺若不信,玲瓏先乾幾杯,爺覺得妥當再飲。”
她賭氣地連灌三杯入喉。
過了半晌,凌撥雲見她臉色紅潤,微抹淡淡薄暈,心中不疑有他,畢竟她跟了他三年,心性略知一二。
“我乾了這杯,你立刻把飯菜撤去,不許在此逗留打擾我的安寧。”他只想打發她。
“是的,爺。”
凌撥雲酒一入喉便覺得有異,他故作鎮靜地觀察她是否有中毒跡象,一口酒下了腹溢不出胃。
自信過頭便害了自己,貪省一時之麻煩,卻惹出更大的風波,他這叫自作自受。
“玲瓏,你有多恨我?”
水玲瓏心一凝。“玲瓏自始至終都是爺的人,不敢有恨。”只有愛呀!
“口中無恨,心中有怨,你好毒的婦人心。”他勉強運氣逼毒。
“爺,玲瓏的心中只有你,我不會害你的。”她要的不過是一夜溫存。
留不住爺的心,至少留住最後一絲回憶,以待日後憑弔。
若是有幸在腹中留下根苗,她不會強索名份,只要有一席棲身之地,她願獨力撫養和他的嬌兒,今生便足願了。
“不會害我卻在酒裡下毒?沒有一刀刺穿我的心肺是你的仁慈嘍!”他感到周身氣血倒流。
水玲瓏哀怨地搖著頭輕解羅衫。“讓玲瓏為爺解解熱吧!”
“你下的是什麼毒?”他人都快死了,她竟還有心思玩權弄術。
“呃……是……合歡散。”她紅著臉走向他,身上只剩貼身衣褲。
凌撥雲一掌劈向她。
“還敢騙我,這根本不是合歡散。”
被一掌擊中的水玲瓏口吐鮮血,不支地往後倒,她不相信紫絹會騙她,極力地向前趴爬想解釋,直到她看見心愛男子口角溢位的黑血,才心神俱裂,欲呼無聲。
“好個毒辣女蠍,非要……置我於死地,我當真虧待你至此嗎?”只要不動氣,他暫時能護住心脈。
錦衣、美食、珠寶、賞賜,她一樣不缺,她到底還在怨什麼?
“我……我沒有……”水玲瓏亦吐出一口黑血。
“我以為那是……合歡散呀!”
窗外傳進一陣森寒的笑聲,幾道黑影飄然而至。
“哈……笨女人,想男人想瘋了,可惜了你的花容月貌,原來是個草包呀!”
“是……你們?”凌撥雲微斂心神,他不知以現在的功力是否能與之抗衡。
體內的毒頑強難驅,一時半刻是解不了了,他正如陰陽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