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纏吻了許久，才依依不捨地分開，墨泫揉揉夏染的頭髮：“我答應過你不回去，就不會回去，你不用擔心，報仇的事我們可以另外想辦法。”

“不！”夏染堅決搖頭，“我要回去！和楚綺琴比起來，我更在乎你的命，我不想你出事，如果……我寧可回去跟她見面。回吧，否則萬一你出事了，我永遠沒辦法原諒自己，不止是你，還有很多人，龍景天、安小魚、大山、王猛，你們誰出事了，我都會覺得是我的責任。”

墨泫專注地看著夏染，見她的眼神是很認真的，終於點點頭說：“好，如果你真覺得沒問題，我們就回渭水城。”

“好，走！”

“走也不急在一刻，明日再走。”墨泫一把拉住夏染，過了半個時辰，他折回房間，手裡拿著一隻托盤，裝了兩碗米飯，另有半隻白斬雞，半隻糟兔和一碟炒野菜，一看就知道不是炊事營準備的吃食。

夏染嫣然一笑，幾個月的戰亂，都是吃點饅頭、烤肉之類的充飢，好久沒吃到這樣像樣的飯菜了。

“好吃嗎？”

“嗯。”

“那多吃點。”

用過飯，夏染倦貓似地窩在墨泫懷裡，乖巧得讓他驟然產生了一種以後有事沒事嚇嚇她也不錯的邪惡念頭，懷裡的小東西香香的、軟軟的，小手環在他腰上，半倚半靠，萬縷青絲如錦綢緞般披散下來，閃動著柔光。

墨泫忍不住身上發熱，他將夏染放到床上平躺下來，剛想去吻她的唇，卻發現她沒有睜開眼睛露出羞澀的神態，她呼吸平穩，睫毛一動不動，竟然是已經睡著了……

墨泫詫異地拉過被子替她蓋好，拿起夏染的一束髮絲，輕柔地擺弄著，在心裡默唸：染染，等報了師傅的仇，我一定帶你走，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許多年後，夏染問他為今天的決定後悔過嗎？墨泫沉默不語，只是反問：“你呢？”

夏染搖頭：“我從來不知道後悔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甜睡一夜，夏染醒得很早，看到自己八爪魚似地賴在墨泫身上，佔據了三分之二張床的霸氣睡姿，不由得微囧，墨泫縮得小小的，活像個受氣媳婦。

她悄悄想把手腳縮回去，腰間一緊，已被人抱牢：“溜走就算了嗎？這麼早大家都沒起床呢，你要跑哪裡去？”

話中的意味深長讓夏染的臉瞬間飆紅，溫柔的氣息在她耳畔縈繞，好像一腳踩進綿花堆，渾身都軟軟的使不出力氣，也不想使出力氣。墨泫低頭，慢慢向她的唇靠近……

“嗚！”就在墨泫馬上要吻到的時候，夏染很不浪漫地乾嘔了一聲，喉嚨略略發苦，她趕緊把酸水嚥下去，尷尬之極。

墨泫揚起眉毛，立刻抓過夏染的手腕，三根指頭貼在她的脈上，眼神慢慢變得黯淡起來。

夏染緊張地屏住呼吸，墨泫這是什麼表情？她身體出問題了嗎？

“染染，你最近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墨泫憂心忡忡地皺起眉頭問道，“會不會特別累？特別犯困？”

“好像有一點……”夏染覺得大事不妙，墨泫的醫術已到登峰造極的境界，能讓他皺眉頭，難道是絕症？她小心翼翼試探地問：“我到底怎麼了？病得很重？”

“嗯。”墨泫嚴肅地點頭，“而且這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什麼病？”

墨泫很專注地看著夏染，眸中的陰霾慢慢被奪目的光彩所取代，他吻了吻夏染的唇：“你有喜了。”

“啊？”夏染沒反應過來，“什麼？”

“你有喜了，我們有孩子了！”

“真的？”夏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墨泫你確定嗎？不會弄錯嗎？”

她掰著指頭算時間，現在也不過十來天，十來天墨泫就能把出喜脈來？上次他不是沒看出來嗎？這次會不會看錯了！

“不會錯！”墨泫寵溺地撫著夏染的頭髮，“上次沒注意到已是該死，同樣的錯誤怎麼能犯兩次。你這小東西天生不安分喜歡上躥下跳，我可不是得更加警醒才對。”

夏染眼眶一紅，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歡喜的淚水，她終於有孩子了，老天爺可算寵了她一回。

“十五萬大軍開跋太慢，我本來想和龍景天先回渭水城的，現在，讓他先回吧，我們跟大軍一起走。”墨泫吻掉夏染的眼淚，露出他魅惑眾生的笑，“你不能再騎馬趕路了。”

“好，好！”夏染連連點頭，現在她什麼都好，什麼都聽墨泫的，這次她絕不會再讓孩子有閃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