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夏染糾結半晌小聲說:“師傅,宮裡安全一點,我和墨泫都在!”
薛毅毅然決然地搖了頭:“六月現在還是和我回將軍府比較好,冥王剛受了重挫,一時應該不敢妄動,過陣子時機合適了,我帶六月進宮。”
夏染鼻子一酸,薛毅這話的意思是,等六月不恨她了,再帶六月進宮來?
墨泫緊緊拉著夏染的手對薛毅說:“六月餓傷了脾胃,現在要喝粥,絕對不能吃油膩的。”
薛毅嗯了一聲:“放心,醫術不如你,這點常識還懂。”
墨泫沒有再說什麼,緊了緊懷裡不知所措的夏染,柔聲說:“我們先走,這裡交給你師傅。”
他必須立刻把夏染帶走!夏染在這裡多呆一刻,就多傷一分。
“染姐姐等等我。”崖青青見墨泫壓根就沒有讓她也一起走的意思,趕緊跑上前去,著急地解釋說,“姐姐我不是故意把你殺葉娘娘的事情說出來的,我當時沒多想……”
“沒人說你是故意的!”墨泫冷冷打斷崖青青的話,“你再哆嗦一個字,我捏斷你的脖子!”
崖青青小嘴一扁,委屈得眼淚汪汪,雖然她帶大家撲了個空,但若不是她找到破廟薛毅哪裡找得到血雲鼠,墨泫這樣過河拆橋是不是太過分了?
溫暖的將軍府房間裡,升著兩個大火盆,薛毅生怕不夠暖,還給六月懷裡塞進去一個湯婆子,即使入了十二月,這裡卻比春天還溫暖。
六月雙手抱膝坐在床上,已經洗過澡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長髮絲緞般垂在她肩膀上,雙眸漆黑如墨,更襯得面板白皙,可惜這又眸子沒有了從前的神采。
“吃一點,粥里加了你喜歡的紅糖。”薛毅難得地拍拍她的頭,勺起一勺粥送到六月嘴邊,“我餵你。”
“靈蠱大哥為了保護我死了。”六月沒有喝粥,只是睜大眼睛看著薛毅,“葉娘娘也死了,你說,她是我娘嗎?”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恨夏染?”薛毅沒逃避,直截了當地將最尖銳的矛盾給拋了出來,“如果葉芹是你娘,你要替她報仇嗎?”
六月的身體顫抖了一下,許久沒說話,終於還是搖了搖頭:“我沒這麼說。”
薛毅揚揚眉毛,犀利地看著六月,一針見血地說:“但你是這麼想的!”
“我沒有!”六月一把將薛毅手上的粥碗拍到地上怒道,“你吼什麼!我從來沒想過找染姐姐報仇,我只是覺得為什麼我這麼命苦,岡瑪死了,靈蠱大叔死了,墨泫不認我這個妹妹,有個女人說她是我娘,我還沒來得及求證她又死了。”
“你知道岡瑪死了……”薛毅極少見到六月發脾氣的樣子,不由得心裡一軟,聲音柔和下來,“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我不再問岡瑪為什麼不來找我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它不會回來了!”六月眼裡噙滿了淚花,“你們都當我是傻子,自然不會想到傻子也有識破你們謊言的一天。”
“呃……”薛毅的心開始糾結地刺痛,忍不住替她擦了擦眼淚,“沒有人當你是傻子,大家只是不想你難過,大家都很疼你你感覺不到嗎?”
“我感覺不到!”六月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我只提了娘兩句你就吼我,還說疼我?夏染說你對我比對她好,可我覺得你對她明顯就比對我好!”
“我跟你說個秘密好嗎?”薛毅沉默許久才看著六月小聲說,“這個我沒告訴過夏染。”
六月立刻止住哭,低頭不語等他繼續。
薛毅嘆了口氣說:“其實我喜歡夏染,在她還是孩子的時候我就喜歡她了,我一直對她很兇,打她罵她盼著她成材,我以為這是對她好,結果把她越推越遠,然後她遇到一個對她溫柔體貼的男人就跟別人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悔。”
六月差點又哭出來,這種秘密她寧可不聽!
“所以我就總在想,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想像墨泫那樣寵她,她想要什麼就給她什麼,她單純也好、任性也好都由著她,讓她永遠能當個長不大的孩子。”薛毅深沉地看著六月,大手溫柔地撫上她的長髮,“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覺得放下原則來縱容一個女孩也是件滿有樂趣的事,即使那個人不是夏染,所以她才會說我對你比對她好得多,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