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諾之淳,以為自己剛才聽錯了。
諾之淳不動聲色地朝身後使了個眼色,崖餘子和崖青青會意,一齊轉身離開,諾之淳這才對夏染和墨泫說:“這是我們雪族千年來定下的鐵律,神族的領袖血脈永遠只能有一隻,否則族人根本不知道該聽誰的!”
“他們聽你的!”夏染立刻對諾之淳說,“我和墨泫雖然是雪族人,但我們無意留在這當你們的什麼領袖,我們只是無意路過,馬上就要下雪山了!”
諾之淳臉色一沉,面露慍怒之色,聲音也冷了下來:“聖姑,族人們找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亞漢和聖姑,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夏染的聲音比他更冷:“你們雪族規矩太多、太沒人性,竟然要我跟墨泫自相殘殺!你指望出現什麼結果?讓我們為了當這個破領袖,打個昏天黑地不死不休嗎?這裡冰天雪地,又沒好吃的又沒好穿的,整天只能跟蠱蟲為伴,還要面對你這榆木疙瘩腦袋的固執老頭兒,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留下來當你們的聖姑!”
“這女人什麼來頭,好大的口氣……”
“殺了這丫頭!”
夏染的一席話果斷犯了眾怒,一時間,雪族中人各個摩拳擦掌,目不轉睛地看著諾之淳,只要諾之淳開口,他們立刻衝上去把夏染撕成碎片。
說話間,崖餘子和崖青青已經各帶了一隊人馬回來……
諾之淳見兩人準備就續,懸著的心妥妥地放回肚子裡,不再跟夏染和墨泫客氣,大手一揮:“上!”
身後的雪族人立刻衝上前,將夏染等四人圍在中間。
諾之淳冷冷地對夏染和墨泫說:“規矩就是規矩!這不是互相殘殺,是神的旨意,活下來的那個就是我們雪族的首領,犧牲的那個我們也會依族禮厚葬!如果你們不依規矩辦,今兒誰也別想下得了雪山!”
崖餘子一步步向前,口中唸唸有詞,不知在說著什麼。
“蠱蟲,又來了!”六月一聲驚呼,將夏染和墨泫拉到自己身邊,緊緊和薛毅靠在一起,“靈蠱王,快讓它們回去!”
“我為嘛要讓它們回去?”靈蠱王一副看好戲的愉快語氣,“剛才姓夏的丫頭是怎麼要挾我的?哼哼,她這叫自作孽不可活!蠱兒們蠱兒們,快過來,鮮肉都在這裡了!”
“你!”六月聽到那些蠱蟲果然來得更快了,氣得用力捶自己的肚子,薛毅趕緊拉住她的手,她再怎麼打也傷不到靈蠱王,只能傷著自己。
墨泫拉起夏染的手,低聲說:“我們衝出去,不行了就拿那些雪族人當肉墊,無論如何腳別沾地!”
“阿媽尼哇斯吐,呼爾嚕啾米……”六月口中念念有辭,聲音時大時小,忽高忽低。
靈蠱王氣得腳爪痙攣,小丫頭竟然現學現賣,從它這裡偷控蠱術!是可忍孰不可忍!它翻了個身,擺出一級戰備模式與六月相抗衡。
“六月,你怎麼了?”墨泫見六月臉色越來越白,微微皺起眉頭,剛想替她搭個脈,卻被薛毅給攔住了:“噓,她在和靈蠱王較勁!”
六月額上的汗,一滴一滴落到雪地裡,還沒落地,已凍成了個個冰球……
諾之淳臉色大變,蠱蟲,竟然後退了,靈蠱王剛才不是站在他這邊的嗎?為何會忽然改主意?
“哎呀好了好了。”靈蠱王鬱悶之極,“六月丫頭,我跟你開玩笑的,不就是幾句控蠱咒嘛,偷學我的本事你還有理了,還敢這樣玩命地跟我死嗑!真沒良心!”
“噢嗚!噢!”諾之淳眼見蠱蟲集體後退,又驚又急,口中發出一聲聲吆喝,身後的黑麒麟齊刷刷地瞄準了被圍在正中的四人。
雪瑤帶頭,二十餘隻黑麒麟一齊向四人逼近……
夏染和墨泫、薛毅背靠背,形成了一個三角形,把六月護在中間,才站定腳跟,雪瑤黑影一閃,已經當先衝著薛毅撲過去了,它忌憚墨泫是蘋果的主人,更忌憚夏染能破冰而出,於是選了薛毅作為進攻物件,在它看來,薛毅的能奈在三人中,那是最差的了。
薛毅側頭避開,雪瑤矯健的身影自薛毅耳邊掠了過去,張開了口獠牙,正欲對準他的喉嚨,忽然瞥見薛毅手中的匕首以一種極不可思議的角度對準了自己的嘴,倘然它一口下去,薛毅固然一死,它的嘴也就保不住了。
薛毅使的是同歸於盡的打法,當雪瑤卻還沒有活夠,腳爪在薛毅胸口用力一蹬,借勢跳開,力氣之大讓薛毅不得不使出七分真力,才勉強站住,沒有露出狼狽之態。
薛毅死裡逃生,驚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