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先默誦,記在心中,其他的你別管,那是運氣的方法。”
“好的,姐姐。”
單是教開頭的七八句,便花去了足足一個時辰。這個痴兒,記得了上句便忘了下句,記得了中間,又忘記了頭尾,等到記得尾來,開頭的兩句又丟掉了。弄得莫紋生起氣來,用手指輕輕戳著他的腦袋:“你這顆腦瓜子,是石頭的吧?就是石頭,我教了你這麼久,就是鑿也鑿得出來了。你怎麼轉眼就忘記了?”
痴兒苦著臉說:“姐姐,你教的歌兒,沒有張姥姥教的那麼好記呵!”
“張姥姥教你什麼歌兒了?”
“她教我月光光,照地堂,年卅晚,摘檳榔,檳榔香,娶二孃呀!”
“我教你的是內功口訣,不是兒歌。”
“姐姐,你不能將口訣編成月光光嗎?那麼好記。”
莫紋給痴兒弄得煩了,說:“好好!你去唸你姥姥的月光光去,別學我的了。”
痴兒一下嚇得不敢出聲,委屈地望著莫紋,半晌才問:“姐姐,我說錯了嗎?”
“你沒說錯,很對哩!”
痴兒也聽出這是反語了,問:“姐姐,你不教我了?”
莫紋本想說,你這麼個石頭腦瓜子,我是孔夫子再生,也沒法教,你叫我怎麼教你?怪不得慧冠武林的慕容小燕老前輩,不傳他武功了。可是當她一接觸到痴兒祈求的目光,心又軟下來,暗想:可不能傷了他的心。其實,這麼個痴兒,自己何必認真?他記得多少,就記多少好了。便說:“我教,你可得用心記,它可不是唱月光光般易記。”
最後,莫紋只好兩句兩句地教他,讓他完全記住了,才教下面兩句。
這一天,他們兩個居然沒有走出洞口,一個教,一個學,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痴兒也就僅將開頭的八句記下來。莫紋暗暗搖頭:這麼個痴兒,能學會武功,那真是天下的奇蹟了。
第三天一早,莫紋不再上山峰,便在洞口練功,對痴兒說:“我現在要練功了,你到洞口外邊給我看守,碰上了什麼事,也別大驚小怪吵著我,知道嗎?”
“姐姐,我知道。奶奶曾經說過,一個人在練內功,是不准許別人打擾的。”
“你知道就好了!”
這個痴兒,真像守護神似的,在洞外認真給莫紋看守著。這一點又出乎莫紋的意料之外。她這次練內功,練的並不是天地混元內功,而是運氣調息,以便迎接黑鷹的比武。三天來,她手臂上的劍傷不但完全好了,似乎還感到添了一些功力。她哪裡知道,是慕容智給她服下了祖傳良藥——九轉金創還魂丹,這種舉世少有的良藥,別說莫紋受的只是皮肉之傷,就是傷了經脈,斷了骨頭,也可以在短短的日子內痊癒。所以莫紋的劍傷,好得特別神速,可以與黑鷹一比高下。
莫紋練完功走出洞口,見痴兒凝神注視四周,神態完全是成年人一般莊重,心想:要是這痴兒不說話,不幹出小孩般的舉動,誰又能看出他痴了?
痴兒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回過頭來,又回覆了小孩般的神態,嘻嘻笑著說:“姐姐,你已練完功了?”
“唔!”莫紋心情十分好,問,“你怎麼叫我姐姐,不叫小姐姐了?”
痴兒咧著嘴笑:“叫姐姐好嘛。”
莫紋也不在乎他叫什麼:“是嗎?你就在這洞口玩好了,別走遠,我到那邊樹林裡看看有什麼小野物。”
“姐姐找小野物幹嗎?”
“山洞裡已沒有吃的啦,我去捉些野物回來烤著吃。”
“姐姐,我也去。”
“你別去,說不定等會有人來找我。”
痴兒驚訝了:“誰來這裡找姐姐?是兩腳白狼嗎?”
“恐怕這次來的不是狼,是老虎。”
“老虎?”
“兄弟,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帶你來的老頭兒?”
“姐姐,是他來找你?”
“算日子,他今日上午應該來了。”
“姐姐,他可不是老虎呵!”
“恐怕他比老虎還兇。”
“姐姐,要是他欺負你,我幫你打他。”
“別說孩子話了!你那六七八功,怎麼也打不過他的。好好地守著洞口,知道嗎?”
“姐姐,你可快點回來呵!”
“我會很快回來。記得,我回來後,你得背那八句話給我聽。”
痴兒一聽,一下愣了眼。莫紋心裡好笑。準是這痴兒一夜間,又將那八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