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怎麼看在眼裡。
信使說:“不、不、不是。”
“哦?不是?那又是誰?”
“是、是、是慕容家、家、家的那、那、那個痴兒。”信使說出“痴兒”兩字,彷彿是卸下了千斤重擔,透了一口大氣。
碧眼老魔等人一聽,不啻如晴天一個焦雷,震得他們半晌不能出聲。輕風等異常驚訝,他們幾疑自己聽錯了。是那個形同小兒,什麼也不懂,誰人也沒去注意的痴兒?脫口齊問:“是那個痴兒?”
“是!”
半響,老魔問:“你怎麼知道是他?”
“屬下看見了他的真面目。”
“你怎麼看見了?”
信使一五一十將黑鷹與西天法王交鋒的經過情景說了出來。老魔仍追問:“你看清是他了?沒看錯人?”
“教主,不單是屬下看清楚,一些隨同法王的武士也認出,就是他本人也承認。”
老魔聽了這才默然無語。要是這樣,那就說明慕容家的人,一早就深思熟慮,以防武林風雲驟變,用來對付奪取慕容家武功絕學的人,說不定主要是用來對付自己。不然,為什麼這位武功奇高、深奧莫測的慕容二少莊主,卻要扮成形同小兒,什麼也不懂的痴兒?不但欺騙了自己,也欺騙了整個武林,以為慕容家再也無能人了,使一些心懷不軌奪取慕容家武功絕學的群雄蠢蠢出動,其中也包括了自己和武當派的野心家。想不到慧冠武林的慕容小燕,在死後卻放下了這一個陷阱,令自已上當。同時也說不定青衣狐狸,就是慕容小燕在生前暗傳的弟子,慕容家未過門的媳婦,故意假冒梵淨山的弟子,奪走了武功絕學,從而引起群雄如貓逐腥,紛紛自行亮相,你爭我奪,最後涇渭分明,分得出誰是慕容家最忠誠可靠的朋友,誰是慕容家最可怕的陰險敵人,誰是真正維護武林正義,誰在渾水摸龜。慕容小燕佈下的這盤棋,巧妙、高超,令自己一步步陷入深淵,最後身敗名裂。
碧眼老魔想到這裡,長嘆了一聲:“我們都中了慕容小燕之計,由她玩弄於掌上。青衣狐狸是她生前明擺的一隻棋子,神秘黑鷹是她暗下的一隻棋子,這一明一暗兩隻棋子,便弄得我和武林群雄都昏頭轉向,我、我過去太小看慕容一家了!”最後老魔揮手叫大家都出去,讓自己好好深思一會。不久,老魔又單獨在密室中召見輕風,問:“輕風,我叫你單獨前來見我,你知道為什麼?”
輕風說:“屬下愚昧,望教主指示。”
“我想聽聽你的意思,今後該如何做。放心,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你有什麼想法,放膽說好了,我不會責怪你。”
“那屬下斗膽直說了。”
“說吧!”
“依屬下愚見,教主這時收手,悄然退出中原,回到西域還來得及。”
“你要我從此隱退西域?”
“屬下不敢,只勸教主暫時回到西域,以後再作打算。”
碧眼教主長嘆一聲:“我已是年過古稀之人,就算能回到西域,恐怕也無力東山再起,不如就此與青衣狐狸一搏。”
輕風跪下叩頭說:“屬下認為教主千萬不可作此打算。現在法王已走,人心渙散,而中原武林各處高手已雲集長沙,就算教主有通天徹地的本領,也難以敵眾,教主還是走為上策。”
“輕風,我平日對你怎樣?”
“教主對屬下恩重如山,屬下萬死也難以報答教主撫養、教導之恩,所以才敢上言。”
“輕風,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現在我已視你和明月如親人了,我有重大的事要交託給你,希望你能繼承我玄冥陰掌門的事業。”
“教主吩咐,屬下萬死不辭。”
“現在我將教主一職,交由你掌管。從今以後,你就是本教的教主。”
輕風大驚,連忙叩頭不已:“教主雖年過七十,仍精力旺盛,何出此言?再說教下眾多弟兄,仍望教主帶領,請教主收回成命。”
碧眼教主嘆道:“輕風,就算我再強,又還能活多久?再說,我明天與青衣狐狸、黑鷹一戰,生死未卜……”
“不,不,教主幹萬別說這話,也別與他們交鋒,還是早走為是。”
“青衣狐狸和黑鷹智勇俱全,他們能用計廢了法王,難道沒算出我會離開麼?恐怕長沙一地,處處都有他們眼線,我能離開?”
“那屬下願與教主共生死。”
“別胡說了,我們都死了,玄冥陰掌門誰來繼承?輕風,你聽我說,你和明月不是他們所注意的人,你們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