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三思說:“對對!你快帶紋丫頭芹丫頭到內寨好好休息才是。”
莫紋說:“伯父,我們不累。”
言三思笑著:“不累也得去休息。”
四小姐挽了莫紋、小芹的手:“我們走吧,不然盤四叔一到,又不能走了。”
莫紋一笑,便與四小姐去內寨休息了。莫紋一路上暗想:看來言家在湘西一地,葉密根深,雖然出了辰州姓曹的這一叛徒,但大多數人仍忠心於言家,怪不得黑、白兩道上的人,都不敢輕易招惹,也不敢在湘西一帶為非作歹,得罪了言家。也怪不得陰掌門的人,極想言三思歸順過去,得了言家,也就得了湘西,佔據了湖廣三分之一的天下。碧眼教主,不敢向中原武林九大名門正派下手,卻先向言家下手,也是看準言家不屬於俠義道上的人.介乎於黑、白兩道之間,吃掉了言家,白道上的人不會出手相助,黑道上的人更會袖手旁觀。
莫紋、小芹在內寨安然地睡上了兩個時辰。醒來後,四小姐已在一個雅廳上擺上了飯菜,正等著她們用飯。
她們由一個丫鬟帶路走入稚廳,只有四小姐和兩個貼身丫鬟,再沒別的人。四小姐笑著問:“睡得好吧?”
莫紋說:“這麼一個清靜的地方,怎睡得不好?咦!伯父和三哥呢?他們不來?”
“別去管他們,他們在外面陪各地來的人馬,正忙著哩。這裡只有我們三姐妹用飯,不拘不束,不更好嗎?”
莫紋和小芹都笑著:“當然好啦!”
用過飯,莫紋因惦記痴兒,雖然託黑鷹在暗中照顧,總是有點不放心,便想告辭離去。四小姐說:“妹妹,你不多住幾天?我父親和三位哥哥,都希望妹妹在大寨住些日子。”
“大姐,真對不起,我實在不放心我那兄弟,得趕回去看看。”
“二妹放心,慕容兄弟,我吩咐四個人專門伺候,不會出事。”
小芹說:“大姐,你不知道,慕容兄弟性如小孩,力氣又大,他萬一鬧起來,恐怕四個人伺候不了他。給他跑了出來就麻煩了。”
“三妹,慕容兄弟會不會武功?”
“不會。”
“不會就好辦了,伺候他的四個人,兩男兩女,多少都會武功,他跑不出來的。”
莫紋說:“大姐,這裡已沒事,我看我們還是告辭的好。”
四小姐想了一下:“好!那我跟父親、三哥說一聲,我陪妹妹回去。”
“大姐,我希望你婉轉對伯父說明,別叫他怪我們才好。”
“我知道啦!其實,我也不想在這鬧哄哄的人寨住下去哩!”
黃昏,夕陽如血,染紅山林。五匹快馬,飛也似地從浮坭山中轉出來,往西北方向賓士而去,馬背上騎著的是五位少女,是言四小姐、莫紋、小芹和兩位佩刀的丫鬟。五張少女的臉,在夕陽的照射下,宛如天邊的紅霞。
她們賓士了一段路,已將浮坭山遠遠拋在身後。這時,夕陽已墜,原野暮色蒼茫,山徑村道,也無行人。莫紋忽然見路邊樹林中一條人影一閃,立刻消失在樹林中,不由心中一動,暗想:這是什麼人?鬼鬼祟祟伏在樹林中幹什麼?莫紋在馬背上再望望四野,除了起伏的山巒,不見村落,只見遠處的天邊,才有炊煙飄起。莫紋策馬一鞭,貼緊了四小姐,輕聲說:“大姐,放馬慢跑,但莫停下來,我去樹林裡看看。”
四小姐一下放鬆了韁繩,愕然問:“二妹,出了什麼事?”
“恐怕前面有埋伏的敵人。”
“誰敢在我們言家地盤上鬧事?他不要命了?”
“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的好,但願我這一次是疑心錯了。”莫紋又叮囑小芹兩句,便人如輕煙,從馬背上躍起,快如電光火石,輕而無聲地飄入路邊一株大樹的濃葉中。
小芹說:“大姐,我們繼續走,到前面等二姐去。”
馬繼續在山道上奔跑,只不過沒有剛才那麼快了。在樹林中一閃而逝的人影,在馬匹過後,又從密林中鑽了出來,躲在樹後,伸頭遙望山道上奔去的馬匹,目光閃現詭異的微笑,便從草叢裡提起一隻鴿籠來,開啟了籠口,放出籠裡的一隻信鴿來。信鴿“卟卟”飛上天空,正想展翅而飛。幾乎同時,一條青色的人影驟然飛起,在空中將信鴿捉了下來,飄落在放鴿人的面前,信鴿在這人手中掙扎,咕咕地叫著。
這漢子在暮色下一看,捉住鴿子的是位青衣妙齡少女,臉帶微笑,嬌美絕麗,驚愕地問:“你,你是誰?”他幾疑這不是人間的凡人,而是林中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