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陸乘風,實際心裡也為兒子感到高興。
“大哥,年輕人有他們的想法,乘風打小就聰明,肯定有出息,”李大元一直習慣稱呼陸生元大哥,他今天的笑容,已經很多年都不曾有過了。
可以說,兩家子一起吃了這麼多年的年夜飯,就數今年的最開心。
李天縱上大學,回來以後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出資讓李大元、李天成父子開店,以後終於可以過上比較舒坦的生活。
甚至陸乘風也透過李天縱的關係,認識了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鄭棟國,然後還成為了陶毅的秘書,不說一步登天,仕途也頓時拓寬不少。
不管怎麼說,縣委書記秘書這個位置非常關鍵,只要有陶毅罩著,過個一兩年升副科那是穩得,陶毅再怎麼弱勢,也是縣委書記,一個副科還是能夠搞定的。
要是陸乘風在招商局混著,沒有關係沒有後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到這一步,要知道,有的機關,做了幾十年的老科員也不是沒有,說不定就是一杯茶、一份報紙坐半天,蹉跎一生。
所以陸乘風說的話,確實有他的道理,在官場上,沒有絕對的實力,不能夠自成一派,那就必須要站隊,既然要站隊,他不想跟某些人同流合汙,就只能選擇站在陶毅那一方。
他的這次選擇,看起來魯莽,事實上也是必然的選擇。
“算了,不管啦!”陸生元輕輕擺了擺手:“不過要說趙飛鴻這個人,本身倒沒什麼惡跡,就是任人唯親太厲害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一定要扳倒
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官場,其實也是這樣,官場就是一個江湖,甚至可以說,這個社會,也是一個江湖,人,總歸都是身不由己的。
官場之中,一個人潔身自好容易,要一群人都潔身自好,那卻很難,基本不太可能。
趙飛鴻本人倒沒有劣跡,他唯一的缺點就是過於攬權,身為黨群書記,將人事大權牢牢握在手中,濱海的本土派,甚至就連縣長鬍漢宗,全都是趙飛鴻提拔上來的。
過於攬權,有時候未免就欠缺原則,濱海本土派如今早已經失卻本來面目,不但很少為當地的百姓考慮,反而出現尾大不掉的勢頭。
陸乘風就對趙飛鴻很不以為然:“他雖然沒有直接幹壞事,卻更加惡劣,不知道提拔、包庇了多少貪官!”
“就像這次,梁寶華砸了他兒子的店,趙飛鴻在縣裡卻還要維護梁慶志,給鄭局施加壓力,”陸乘風成為陶毅的秘書以後,已經成為陶毅、鄭棟國一系的鐵桿,自然要站在鄭棟國的立場考慮問題。
陸生元固然對胡漢宗、趙飛鴻沒有好感,但他對陶毅等人,也並不是完全信任:“趙飛鴻不是好東西,陶毅他們就是了?也不過是爭權奪利,想撈點政績往上爬。”
“哎,我說爸啊,你咋跟憤青似的?照你這麼說,當官的可就沒有好人了?全國幾千萬公務員,都是蛀蟲啊?”陸乘風回了一嘴,父子倆飯桌上就爭執起來。
“官員要政績又怎麼了?只要政績是對老百姓有好處的,你敢說那個政績不好?總要比那些尸位素餐的蛀蟲們要好吧?更別說那些佔著位置,屁事不幹,就想著撈錢的貪官……”
“你還真別說,當官的還真沒有幾個好東西!”陸生元沒好氣地說道:“當官的那些政績,就對老百姓有好處嗎?我看每個新官上來,要做的無非就是修修路,將城西進城的大轉盤改個風格,縣城人民路上的護欄、路燈換了幾茬?整天就是瞎折騰,勞民傷財!”
陸生元性子確實比較倔,對官場的那些東西,也確實看不慣,否則,當年也不會連續做了十幾年縣二中的教導主任,卻一點進步都沒有。
“來,喝酒!”看到兩人爭執得越來越激烈,李大元端起酒杯,趕緊勸酒。
李天縱也笑著勸解,至少到目前為止,他覺得鄭棟國這個人還不錯,值得交往,至於他在官場上有沒有做什麼壞事,倒是並不太清楚。
至於陸生元和陸乘風之間的爭執,李天縱覺得都有道理,沒有誰對誰錯,只是雙方看問題的側重點不一樣,自然也就不可能說服對方。
趙飛鴻出面維護梁慶志,也並沒有出乎李天縱的意料,雙方既然存在統一的政治立場,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放棄梁慶志這樣一個重要人物。
梁寶華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陶毅和鄭棟國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在當地實權派胡漢宗、趙飛鴻、梁慶志等人的聯手之下,想要嚴辦的可能性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