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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哭。

柳湘蓮哪裡還顧得上其他,深深地抱住寶玉,無意識地就把寶玉攬著賈蓉的另一隻手收回自己的懷裡,一邊半抱半扶地把寶玉安置到榻旁,一邊好聲好氣地哄著懷裡人,嘴裡也說不出什麼連貫的句子,只是反反覆覆地重複著幾個詞語,“別哭……委屈你了……別哭……我幫你出氣……”

雖然簡單得單調,卻無端地叫人感動。

寶玉也沒有說什麼,只伏在柳湘蓮懷裡,嗚嗚咽咽地嘟囔,誰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就像小孩子邊哭邊向家長告狀一樣,幼稚,卻也讓人心疼。

賈蓉伸手阻攔住一臉尷尬神色的鴛鴦,並向她揚了揚下巴,鴛鴦無奈只好退了出去,悄悄帶上門,心頭一團亂麻,卻不知為什麼。

賈蓉在柳湘蓮用完就丟的眼神驅逐下,被迫把自己隱成了一朵壁花,任由某人笨拙地哄騙著不知人心險惡的少年,一邊上下其手大吃特吃豆腐,直到他都喝完一壺茶水了,那邊才慢慢停歇下來。

待賈蓉慢悠悠地端起最後一杯茶,就見那已經調適好的兩人,一個得意洋洋一個不好意思地走向他身邊坐下,寶玉面如火燒一般,在賈蓉戲謔的目光下,低頭吶吶不成語。

“……蓉哥兒……”

賈蓉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收起不正經的神色,“既然寶叔不肯成親,我想問問寶叔將來有什麼打算?”

寶玉沮喪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從來沒想過,我以前一直以為……卻發生了這許多事,可見還是我錯了。我也不知道以後想幹什麼,我討厭讀書,不善武藝,不想入仕,姐妹們送我‘富貴閒人’‘怡紅公子’的名號,我卻沾沾自喜,自以為是‘眾人皆醉我獨醒’,現在我才明白,每個人都不像我想象的那樣完美,那樣和善,而臥卻什麼都不知道,我……我好像……好像一無是處……”

柳湘蓮就見不得寶玉可憐小狗似的無精打采樣子,忙摸摸他的頭道,“怎麼會,你相貌標緻,文采風流,詩詞歌賦俱佳,素來捷才,待朋友真誠仗義,待下人也和善可親,你若是一無是處,那……”

柳湘蓮的話未說完,一偏頭就被賈蓉似笑非笑的表情給逼得囧囧有神,回頭一想自己脫口而出的這些話,頓時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嘴巴——古人在言語贊人方面還是很含蓄很有春秋筆法的,哪裡像柳湘蓮這般直白大膽,簡直是王婆賣瓜的典例了,尤其面前的人是對他的齷齪心思一清二楚的賈蓉,哪怕他臉皮比城牆還厚,也不好意思再誇耀下去了。

賈蓉嗤笑一聲,道,“行了行了,知道在你心中他就沒有缺點——”

聽到這話寶玉臉一下子紅了,賈蓉可不管他,繼續道,“既然如此,你何不把他留在你身邊?反正你身邊那些出身也都類似,倒不怕沒有共同語言嗜好。只是要說服那位,可不容易……”

柳湘蓮直接忽略了賈蓉的最後一句話,只聽了他想聽的內容,頓時大喜過望,站起來使勁拍著自己的腦袋,“是啊,這麼簡單的辦法,我怎麼就沒想到?”

賈蓉嘲笑道,“這就是聰明人和蠢蛋的差距。”

見柳湘蓮有拉著寶玉一去不復返的架勢,賈蓉忙穩住兩人,“行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哪能說幹就幹?還有沒有個章法啦?寶玉年紀也不小了,便是真能進入,那也需要從頭開始苦練,他這年歲骨頭都硬了,真要有一番成就,還不得吃盡苦頭?”

柳湘蓮笑笑道,“這個不要緊,我柳家自有一套訓練子弟的法子,雖說辛苦了些,可效果卻不錯,正是適合寶玉這樣情況用的。”

賈蓉搖搖頭,看寶玉懵懵懂懂地望著他倆,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眶和小鼻頭都紅紅的,白白嫩嫩的無辜小模樣,實在不像是能吃下去苦頭的,真要受那非人的罪,倒不如最後出家了一了百了,當下似笑非笑地道,“你也不用跟我說,只把寶玉帶回去練幾趟試試,真能吃下苦呢,你再向上請旨,沒得上面同意了,他倒嚇跑了,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兩人就這麼三言兩語間敲定了寶玉的將來,在賈蓉看來,他肯為榮國府留下這麼一根獨苗出把力氣,依然是仁至義盡了,至於賈蘭那裡壓根就不用他操心,賈家其餘的兒孫,他還真瞧不上眼,反正最後又不會死,只是成為平頭百姓罷了,在這個皇權如天的時代,這未必是一件壞事。

三四月份,京城權貴圈子裡流傳著一個轟動的訊息——賈家那個銜玉而生的公子,失蹤了。

據說,這位俊秀無雙的賈公子前兒還在張揚地議婚,選遍京師權貴人家,只差一步就和女方家交換庚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