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腦袋打量了她半天才歡樂的撲了過來,在她懷裡扭股糖一般,又糊了她一臉口水才罷。
雁兒的閨怨很是傷感。
“……不知道是不是夫君厭煩了我,近日連這個家也不願意回。妹妹你瞧瞧,我是不是韶華已老?……”
書香只得打起精神來將她誇了又誇,保證她如今還與前兩年模樣相差無幾,如今比前兩年氣質更見嫻雅。
雁兒看起來似乎接受了她搖唇鼓舌的賣力讚美,總算沒有那麼沮喪了,還記得問一問同蘇阿爸蘇阿媽相處的可好。
至於羅夫人的閨怨,則要旁敲側擊,含蓄的多。
“……丫頭你不知道,如今南來北往的商人多了起來,聽說如今秦樓楚閣之中的樂姬舞姬們都比往日不知要漂亮了多少倍……我家老爺……以前最愛聽幾句曲兒了……說起來,這響水的文官就沒有不曾跟他一起去聽過曲兒的……”
她這話的意思大約是說如今外面的誘惑比過去的還要大,羅四海說不定禁不住誘惑……
她的擔心不無道理。
雖然羅四海自響水一戰,夫妻二人避禍深山數月之後對羅夫人與從前已大為不同,如今府裡就算有了滿府嬌花一般的丫環,他卻連多一眼也不瞧。
羅家後院女人們住的院子已經空了很久了。
羅夫人擔心他純粹是在自己面前做樣子,他那樣的人,哪裡忍得住,說不定早在外面置了外室了……
書香一頭冷汗緩緩而下,忍不住也要懷疑羅四海帶著大家公款嫖娼去了——這個時代通常將這一行為美化,還會被光明正大扣個風雅的帖子。
她雖然放心裴東明的為人,但人失蹤了幾日不見影子,實在令人心焦,從城守府出來,索性直接殺去軍營找燕檀。
旁人她不知道,燕檀如今身為駐軍將領,連續數日不在營中應該說不過去。
燕檀果然在營中,聽得軍士通傳,先自笑著迎了出來:“往日嫂子來去自如,怎的如今非要通傳?”
裴東明臨去香末山之前,向他提過,此次開墾關外戈壁灘的主意還是書香出的,燕檀此刻見了書香,不知有多感激敬重。
與他們並肩浴血奮戰的兄弟們從戰場上退了下來,卻因為瑣碎生活,無田無業,瞧著委實令人心寒。
普通的兵士,朝廷發的退籍銀子並不多。
書香笑著打趣他:“我是怕二弟威嚴日盛,萬一亂闖進軍營,犯了軍律。”
燕檀如今與過去已自不同,笑著請了她進去,她也不囉嗦,直接問道:“你大哥這些日子不曾回家,我實在掛心,跑來問問你。”
他們夫妻關係如何,燕檀再清楚不過了。當下撫額笑嘆:“這幫人這幾年可見是忙瘋了,實在是連得空回家說一聲都沒功夫了。說起來這事的源頭可是在嫂子這裡……”
書香一臉的莫名其妙。
“難道……我將你大哥打的不敢回家了?”說著自己先自笑了。
燕檀忍俊不禁:“嫂子說哪裡話,你要是打……我大哥大約也只會乖乖受著罷,說不定還願意給你打呢。前幾日你不是提出可以在北城外墾荒嗎?這法子實在是妙,大哥帶著人進山去勘察水源去了,大概還得幾日才能回來。不過嫂子不必擔心,這次連老鐵也跟著去了,他對山裡地勢更熟。”
原來根子在這兒,書香想起郭大嫂子羅夫人她們的閨怨全都是因為自己,忽然間有些心虛起來,看來近期實在不宜出來串門。
回去的路上她想起老鐵如今不在家,小鐵定然一個人,索性去學堂瞧瞧小鐵。
教小鐵他們的是一個落第的秀才,家裡還算寬敞,有個前後院,他便長年開著私塾,收些這附近的孩子賺些束脩養家餬口。
書香去的時候正趕上午飯以後,那秀才自去後院歇晌,院門開著,孩子們正在打鬧,她走進去的時候,小鐵看到是她,大為驚喜,跑過來笑嘻嘻喊了一聲“義母——”站在她面前便不挪步了。
書香摸摸他的臉蛋,見他頗有些彆扭的紅了臉,不由笑出聲來,沒想到這孩子越來越彆扭了。
“義母來問問你,這些日子你爹爹不在,你是一個人過活的?”
“義母,我都是大人了。”
書香拿眼神上下將他瞧了又瞧,直瞧的小鐵紅了臉,這才笑咪咪道:“今晚放學回來就來義母家,等你爹爹回來了你再回家去住,可知道了?”
小鐵笑著答應了,又送了書香出了院門,在她的再三催促之下,他再折返回來。書香聽得院子裡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