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也不想讓裴東明好過,縮在被子裡朝裴東明扔一個鄙視的白眼:“這麼大人了還扔碗,讓你今晚沒飯吃!”
裴東明想撓牆:媳婦越來越難侍候了……
當天晚上吃飯,裴東明萬般無奈之下,就去營裡伙房偷了只碗回來,聽說當晚營中士兵為了只碗大打出手,這木碗都是按著人頭雕好的,一個蘿蔔一個坑,沒碗沒辦法搶飯計程車兵自然也不能讓別人吃的舒服了。
他吃完飯消食順便過去主持公道,將那幫搶碗的挨個揍了一頓,神清氣爽的回來討好媳婦兒,順便在山崖間摘了幾個掛在枝頭的野山棗給媳婦開胃。
從那以後,他們這一幫人各個吃完飯,都將自己的碗好生收回房去,堅決不肯跟裴東明夫婦混著用。
他們夫婦二人最後只能共用一個碗,倒是間接增加了親密度。
連郭大嫂子羅夫人這兩位都盛讚裴東明侍候媳婦盡責,他卻背過書香苦笑:“我也不知道還能侍候幾日,眼前能守著她一日便是一日罷。萬一哪一日又要打起來,我家娘子還要煩勞夫人與大嫂子照顧了。”
她二人自然滿口應承。
十一月底,蠻夷再次派小隊出擊香末山,另派了一隊前往遙城,裴東明帶兵阻擊,雖暫時將北漠軍阻止了,但這般僵峙下去也不是辦法。
臘月初,書香的孕吐已經很輕微了,她已經能夠起身在居處走動幾步,裴東明卻接到遙城命令,要在香末山下死守,等待阿不通再次舉兵攻打遙城,好奪回響水城。
只要響水城奪了回來,阿不通便等於是鑽進了一個被封住的口袋,大約只有死路一條了。
裴東明帶著響水軍在香末山下林中守了七天,臘八那日,響水城門轟隆作響,先有五千騎兵往香末山而來,等到與響水軍纏鬥之時,阿不通帶著約有好幾萬騎兵繞過交戰的雙方,往遙城快馬而去,馬蹄激起的煙塵久久不息。
只等阿不通約莫在二里之外,香末山留了老郭頭與趙老摳,還有羅四海率五千軍士與北漠邊廝殺,裴東明與賀黑子帶著五千精騎趕往響水城。
書香近些日子只知兩軍戰事不斷,也習慣了裴東明時不時的失蹤上幾天。她現在已經習慣了把山下的廝殺聲當作胎教音樂來加強對肚子裡寶寶的愛國教育,更不曾想到,裴東明這一去,卻落入了阿不通的圈套。
裴東明與賀黑子帶兵到達響水,當日攻城只花了一個時辰,就將南城門攻陷。
香末山中產樹,雲梯衝車都很容易造就,準備了幾個月,響水軍士氣很高,各個都是悍勇的兒郎。進得城去,見到熟悉的景緻,都殺紅了眼,遇到蠻夷便拼命砍殺,只等五千騎兵都殺進了城,南城門卻又被北漠軍奪了去,城頭帥旗高揚,旗下站著的年輕男子不是阿不通,又是哪個?
裴東明與賀黑子正帶著人馬在城內衝殺,眼見後路被切斷,再抬頭又瞧見了阿不通,頓時呆住了。
賀黑子先叫了起來:“阿不通不是去攻打遙城了嗎?怎的還在此間?”
阿不通身旁奴顏半彎著腰站著一人,指著裴東明與賀黑子耳語了兩句,正是曾潛。只聽得阿不通一聲朗笑,“本帥運了我北漠的烈酒來,在此恭迎兩位校尉……”說著一仰脖幹下去一杯酒,隨手將酒杯從城門樓下擲了下來,玉白色細瓷的酒杯跌下來,在南城門樓下青磚上跌了個粉身碎骨……
阿不通一聲令下,北漠軍層層逼了過來,周圍也不知道有幾萬軍士,將這五千騎軍圍在了當間……
“東明,阿不通明明帶了幾萬人去遙城,這城裡哪裡還有這麼多人?”賀黑子緊握著刀柄,一臉的不解。
裴東明苦笑一聲:“我們一心想著要將阿不通裝進口袋,哪知道他沒進口袋,卻弄了個假的先將我們弄進了口袋……惟今之計,只有以死相拼了……”
當時,左家父子得知阿不通出兵的訊息,亦帶兵從遙城出發,準備將北漠軍圍在香末山通往遙城的一處山谷裡一舉殲滅,哪知行至半道卻接到密探報來的訊息,從響水城出發的那隊北漠軍根本未有數十萬之眾,大約有個七八千人,都是馬尾綁著樹枝矇混大軍,等行至半道,還未到預定的谷口,卻不知何故又轉身往響水而去……
遠遠的香末山頭,積雪皚皚,站在山上木屋前面的書香正捧著肚子緩緩行走,邊行邊低低溫柔的對著腹中的孩子輕聲細語,忽然之間,她整個人都僵立在了原地。
正對著她的手撫摸的地方,肚子裡就好像輕輕的湧上來兩個氣泡,貼著肚皮微微動了兩下。她歡喜的摸著肚子,一臉訝色:“這是……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