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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後面幾張照片雖是同時拍的,重點卻不在小麥身上,而是另一個人——盛讚的爸爸。

為什麼要反覆拍他?其他人都被秋收忽略掉了,有幾張瞄準盛先生面孔的特寫,在電腦裡看得特別清晰,小麥看著有些害怕——不知盛先生現在是死是活?

就是這種心靈感應,讓她接到一個電話,恰是盛讚打來的。

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這個時候?她猶豫地接起來,還是保持禮貌:“你好。”

“嗯?幹嗎那麼客氣了?”盛讚感覺這不是情人間的說話方式,但並沒意識到更嚴重的變化,“已經兩天沒接到你的電話了!”

語氣裡有責怪她的意思,小麥也確實是心存愧疚,含糊地回答:“對不起,這些天身體不太好,你爸爸怎麼樣了?”

“哎,現在還是音訊渺茫。我和媽媽都已經回家了,期待警方可以找到他吧。”

“一定會找到的!”

“小麥,今晚我在外灘預訂了聖誕大餐,我下午來接你吧?”

“聖誕大餐?”

老天!現在她才想起來,今天是12月24日,平安夜。

“是啊,好不容易才訂到的,是外灘看江景最好的位置。”

“哦……可是……可是……”她的嘴唇在顫抖,並非猶豫要不要去,而是想怎麼說才不讓他傷心。不,早晚都要向他坦白的,暫時的逃避並不是辦法,“對不起!今晚,我不能陪你去了。”

“為什麼?”

電話那頭的盛讚又驚又急,好似遭遇驚天霹靂。小麥不知該如何解釋,悲傷地搖頭:“抱歉,以後我會跟你說的。但是,今晚真的不行!再見!”

她強行結束通話電話,可以想象盛讚此刻的表情——父親生死未卜,共度聖誕的邀請遭到女朋友的拒絕,無異於屋漏偏逢連夜雨。

不到一分鐘,盛讚又打來了電話,她狠下心拒絕了來電。

接下來,每隔幾分鐘,他都會打個電話過來,最後逼得小麥索性關了機。

將近中午,還是沒有秋收的蹤影,她決定不再犯上次的錯誤,這回要長期蹲點守候,不信秋收不會再回來了。不過,她還得先回家一趟,帶些日常用品和內外衣服,總不能一直穿現在這身衣服吧。為了出門以後還能回來,她在房間裡翻了半天,總算翻出一大串備用鑰匙。她在房門口試了試鑰匙,確認後才離開。

下樓來到冬日的陽光下,踩著柔軟溼滑的積雪,她像個單純的小女孩,緊張又幸福地伸開雙手,用腳踢起一團團白雪,彷彿在為自己跳舞慶祝。

“聖誕快樂!田小麥!”

俯身抓起一團雪球,她在心底祝福自己。

第二十二章

下午。

小麥回到自己家裡,心急火燎地收拾好衣服。但她想想還是不放心,又帶上許多小東西,像搬家似的——從此將和他一起生活?

出門前,她又想起什麼。回頭開啟父親的房間,將他三十六年來的工作筆記全部塞入一個大包。她想把父親留下的這些文字,也給長大成人的秋收看一看。

當她坐電梯下樓的時候,卻極其意外地碰上了一個人——老丁。

老丁還好好地活著,正好下樓開車,順便帶了小麥一程。計程車再次繞過被封的膠州路,看到那棟被燒得焦黑的大樓,她突然間悲從中來:是誰謀殺了我們的似水年華?

車子很快開上高架,電臺里正在播放一個訪談節目,嘉賓是公安局的專家,與主持人談犯罪心理學。巧的是小麥認識這個專家,從前是爸爸的同事,還經常來家裡做客。專家已說過很多案例,此刻正在談犯罪心理學上的“模仿犯”——他說有一個特別的案例;兇手在青少年時代,目睹過自己的親人被殺害,遭受了嚴重的心理創傷;長大後就產生心理變態,模仿當年親眼見過的殺人手段,殘忍地連續殺害了七個人!

小麥聽到這裡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模仿犯?還有一部同名的小說?

她不敢再看窗外的城市,閉著眼睛越想越怕……

2000年的慕容老師,2010年的錢靈,是不是也死於“模仿犯”之手?

他們不都是死於那條紫色絲巾?遇害時所有的特徵和細節,都與1995年南明路雜貨店許碧真命案相同!

唯一可能的“模仿犯”,就是秋收!

他?

田小麥幾乎咬破自己的嘴唇,她這一生唯一愛過的一個人,是他嗎?

不錯,只有他親眼目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