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東村,她是個背信忘義的壞女人;在高家,她是個貪圖財產的壞媳婦,反正她已經壞到無法翻身。
這一夜,高峰留宿在她家,他陪著婷婷一起入睡,就像往日一樣,跟婷婷說著床邊故事。他是真心將婷婷當成親生女兒在疼愛,只可惜父女的緣分是這麼短暫。
隔日,高峰離開河東村。
蕭淑女沒有收下高峰為她準備的錢。她不能再被施捨,這樣她才能坦蕩地面對高家父母,也才能讓自己的心更強大。
婷婷正式認祖歸宗之後,村裡的人對婷婷再也沒有敵意,就算討厭她、憎惡她,但婷婷畢竟是村長的親生女兒,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依民法的規定,妻之受胎,是在婚姻關係存續中者,夫妻之一方或子女能證明子女非為婚生子女者,得提起否認之訴。
等獲得法院否認之訴勝訴確定判決後,始可向戶政事務所申請更正為非婚生子女,再由生父出面申請認領登記。
她已經代替婷婷向法院提出申請,走完這些法律程式,婷婷就能真正入連家戶籍,成為連家的一份子。
從此,她的心就再也無牽無掛,也就能夠勇敢面對接下來的官司了。
第7章(2)
唐·李白《長安行》——
十六君遠行,瞿塘灩預堆。五月不可觸,猿聲天上哀。
門前遲行跡,一一生綠苔。苔深不能歸,落葉秋風旱。
入月蝴蝶來,雙飛西園草。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
早晚下三巴,預將書報家。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沙。
蕭淑女離開之後,連年弘曾經痛恨她的絕情,更詛咒她的婚姻不幸福、不美滿,下場悽慘。
心中認定她一定是如同她母親一樣,有了新歡,拋棄舊愛,才會不顧兩人青梅竹馬的情誼,這麼無情無義的離開他。
結果呢?
大半的愛情戲碼都是女人痴等男人回來,女人會變成望夫石,卻沒有男人會變成望妻石。
他知道大家對他同情的眼光,更聽見輿論一面倒地支援他、咒罵她,他獨自療傷,憤恨老天爺對他不公平。
一年一年過去了,他天天看著她家,每看一次,心就痛一次,還是希望她的婚姻破碎,心裡盼望著她能夠倦鳥知返。
在他差點變成望妻石下,始終還是把她給盼了回來。
即使一開始他被她的態度給氣到差點內傷倒地,但他還是一步步退讓,退到無路可退時,他才發現了自己的心。
時間證明,分開七年,他對她的心,從不曾遠離過。
自從高峰來了又離開之後,他總算想通許多事。就算男人膝下有黃金,他還是願意為她擺低姿態,就算要他下跪求婚,他也一定要將她求回他身邊。
這算風水輪流轉吧?
不管她接不接受他,就像媽祖的籤詩,只要他的心意堅定,他一定會用未來的日子守護她、守護婷婷,為她們母女撐起一片天,不再讓她們受苦受難。
今日,他帶她來到醫院。
她額上的傷口在細心換藥下已經癒合,醫生說可以不用複診,只是額上從此會留下一條如同蜈蚣般的淡疤,記錄著她曾經受過的苦。
這兩個星期,都是他開車送她去鎮上看診,此刻他單手放在方向盤上,趁停紅燈,側首看著她,這才發現她睡著了。
一開始坐他的車,她還有些拘謹,此刻卻睡得如此香甜自在。
他沒有吵她,繼續專心開車,直到車子回到她家門口。
看著她眼下的青影,他心中充滿不捨,手指輕撫過她那飽滿的耳垂,他沒忘記這是她的性感帶,果然她緩緩睜開微卷的長睫,展露一抹慵懶的笑意。
她真的好美,美到讓他忍不住傾身在她唇上印下一記淺淺的啄吻。
那是身體本能的反應,她回應唇上的索取,腦袋慢半拍地驚覺那股不對勁,猛然推他胸口,大眼眨著無措。
“連年弘,你在幹什麼?”口氣又急又兇。
“吻你呀。”他笑得很皮,一副坦蕩蕩。
“你為什麼吻我?”他怎麼能夠說得這麼輕鬆自在?她的小臉已因為他的舉動而漾滿紅暈。
“你怎麼老愛問我為什麼吻你?”因為他愛她,但他不想嚇到她,所以只能隱下心意。
“我當然得問,突然被吻,難道不用問嗎?”她努力抑制狂亂的心跳。
“很想吻你就吻你,你有意見啊?”他決定使出爛招,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