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古老而滄桑的意味。
更奇怪的是,不論是溪流還是木橋、巨樹,它們本身都沒有那種自己是法陣一部分的“自覺”,任意流淌、任意生長,沒有刻意去維持法陣的運轉和完整,好像並非是某位陣師的有意安排與佈局,而是它們湊巧“碰上了”,臨時組了一個陣,至於之後會怎樣,它們並不在意。
郭大路稍作推演便得出另外一個佐證,這條名為“鐵須溪”的溪流源自九里外的一座天落山脈,已經潺潺流淌三百餘年,而這兩棵野樹則是一百年前不知哪隻飛鳥從空中飛過,無意丟下來的兩顆種子長成,至於那座木橋的修建,完全是村民們隨意自主的行為,選址隨著村落的變化而變化,沒有任何契合法陣的意圖。
也就是說,某座法陣冰山一角的三樣“陣物”乃是渾然天成,不是人為操控,它們只是恰巧成為了那座法陣的一小部分,可能過一段時間就會自動脫離。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這座法陣源頭在何處、核心在何處、陣杵在何處,以及它到底有什麼用途?
單獨推演溪流、木橋和巨樹沒有任何問題,但推演法陣的來龍去脈不僅更為複雜艱深而且忌諱極多,不小心就會驚動法陣的主人,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另外,萬一這座法陣的主人是為前輩高人,說不定還會受到不可挽回的傷害。
“還是找機會去尋一下陣法源頭,大致瞭解一下以滿足好奇心即可,不必深究。”
郭大路做了決定後抬腳上木橋,剛走到橋頂,轉頭看到溪邊坐著一個精瘦老頭正在洗腳,一派怡然自得。
郭大路想了想,大聲問道:“老丈勞駕問一下,此間是什麼地方?”
那老頭抬頭朝這邊看過來,答道:“這裡是天落村,小哥可是趕路路過此處?”
“是啊,我看天色將晚,想入村借宿一晚。”郭大路道。
那老頭點點頭,將腳從溪中收回,穿上草鞋起身,對著郭大路招手道:“相逢是緣,小哥跟我來吧。”
郭大路道了謝,跟上那老頭。
“天落村地處偏僻,已經許久沒有外客進來,小哥找到這裡,莫不是迷了路?”老頭語氣輕鬆,隨口閒聊,說著微笑地看郭大路一眼。
郭大路笑了笑,道:“不瞞老丈,我是要去魯陵登杏壇的學子,因為趕路著急,抄近道路過此處。”
那老丈訝異道:“你要去登杏壇?”
“沒錯。”
老丈搖頭笑道:“我那個孫女不知從哪裡聽到杏壇的訊息,也吵著要去杏壇開眼界,只是她那點本事,恐怕連山腳都到不了……”
說到這裡,老頭臉色微變,關切道:“那杏壇不是九月初一開壇嗎,此處距離魯陵有上千裡,你趕得及?”
郭大路點頭“嗯”了一聲。
老頭恍然,“小哥也是入了真人境的修行者?”
“是。”郭大路謙虛一笑。
老頭嘖嘖稱讚,又道:“天落村與世隔絕,村民們安居樂業,世世代代下來,離開村子外出遊歷修行的寥寥可數,當然,中間也有吃不得苦,或者想明白了的,中途又回到村子,從此老老實實養兒育女、耕織種作……”
老頭自嘲一笑,補充道:“比如老朽。”
郭大路仍是“嗯”了一聲,心想:“或許這才是常態吧,自古修行者眾,登臨頂峰的卻總是鳳毛麟角。”
老頭隨後一句話道出真相:“若最終抵達不了那長生大道,一百年和三百年又有什麼區別?苦苦求道倒不如春風得意享受此一世。”
“有道理。”郭大路贊同。
老頭擺手,“這些話也只是我們這些庸才的自我安慰,小哥你年紀輕輕就修成真人,和我們是不同的,老朽的話,不必往心裡去。”
郭大路笑著搖頭。
一會來到老頭的住處,一間修葺平整,打掃乾淨的茅屋,進了籬笆門,老頭想起什麼,道:“半年前九里外的天落山來了兩位神通廣大的真人修行者,老朽有幸與他們見過一面,一男一女,年紀倒和小哥差不多,但老朽也看得出來,他們不是一般的人類修士。”
“妖修麼?”郭大路問。
“也不是……介於二者之間,可惜老朽道行低微,看不出更多東西。”
郭大路道:“明天離開起,順道去拜訪一下。”
老頭離開之後,郭大路自然而然地盤腿坐下修煉,坐至中夜,忽而福至心靈,猛地睜開眼睛,快速掐動手指,不禁無奈搖頭,啞然失笑。
天宗、地